为了这个说话极为热情的书生,徐相斐最后还买了菜给他带回去。
书生没有拒绝,喜滋滋地走了。
等看见人不见了,那卖菜的小贩才摇头:“你们是外地人吧?害,那烂东西就喜欢骗外地人。”
“骗?”
徐相斐看过去,“骗的意思是?”
小贩嗤笑一声,抓起一片肉放自己嘴里嚼了嚼:“那就是一个读书读傻了的,这么大一人就疯疯癫癫的,非要在书院后面蹲着。你说他要是真有上进心,为什么不离开这里去参加科举?他就是烂泥扶不上墙,整日就骗那些好心人呢,你瞧你给他买东西,他说过不要没有?”
……还真没有。
小贩啧啧道:“这招都快六七年了吧,他自从在书院里读书,就开始混吃混喝,整天看到人就说是自己恩人,混不吝地缠上去说自己可怜。”
“现在的人吧,也好骗,就像你们,不就因为这痴心书生的戏码上了当?”
“可我瞧他是真心想读书,或许只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难言之隐?”小贩哈哈大笑,“再有难言之隐,这都这么多年了,还难着啊?要知道那些黑泥,都是渔夫好心买下,给了他点工钱,不然谁想买那玩意儿啊?”
黑泥就在那,自己去挖不就行了,这书生力气又不大,偏偏还回回都去,他身子弱,那些渔夫不好意思跟他抢,最后又得从他那买。
渔夫看他可怜,也就给了几文钱,本以为这营生他做不好就不会做了,可书生一做就是好几年,明知道别人只是施舍却还要厚着脸皮上去。
县里就没多少人看得起他的。
小贩十分同情徐相斐:“以后见着他就躲远点,不然打他一顿也行,之前那户人家的孩子就是被他缠得没法子了,索性打了他一顿。”
徐相斐:“……”
不好说,心情十分复杂。
不过他对那个书生也没多大恶感就是了,当听个趣还是蛮有意思的。
等回到客栈,徐相斐和祝煦光才知道书生在这一带还真的挺有名气。
原本他们只是跟韩得羽说了两句,上菜的伙计听到便忍不住插嘴了:“哎哟客官,不瞒你们说,当初我来这里也是被他骗了。”
伙计是梁州北边来的,北边战乱频繁,他也是为了谋个生机才来到龙州县。
结果来了不久,就看到惨兮兮的书生,大概是同病相怜,伙计还租了他屋子一段时间。
但这书生口口声声说自己屋子十分干净,环境宜人,等到了伙计才发现,那地方到处都是黑泥不说,房间就两个,有一个还摆着书生父亲的灵位。
伙计知道被骗,过段时间就搬走了,但那段时间里,书生可谓是看见他吃东西就要凑过来看看。
看看也不能只看看啊,伙计只能分他一点,偏偏书生吃得也不少,他也养不起,两人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