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的人,是谁?”
岳满星闻言一笑,眼中那些因过往留下来的寂寥也渐渐表露出来,他望着路边矮木,最终一叹:“是我……一生亏欠之人。”
阮舟不懂:“亏欠?”
“是啊,这你也不懂吗?”岳满星本想笑一笑他,然后又觉得没有必要,“其实不懂也好,愧疚之心,简直比死更让人难受。”
阮舟认真道:“死会痛,愧疚不会。”
“有道理。”岳满星数了数日子,“但是愧疚至死,也不是什么好事。”
他既希望自己快点找到人,把一切板正,又不希望自己那么快找到,因为一切正了,那他又何去何从呢?
明明这一次,他和叶期还有岳渔的关系都渐渐好了,慢慢能够明白二哥嬉笑怒骂之下的牵挂和担忧,慢慢能理解岳渔的胆怯和不安。
岳满星本来以为,自己能够很痛快地偿还,能够潇洒一点,主动离开岳家。
可他还是太天真了。
原来这么多年的相处,从来都不是重来一次就可以理清的。
“他会原谅你吗?”阮舟忽然又开了口,好像对这件事十分好奇。
“应该不会。”岳满勉强笑笑,一瞬间又理好心情,“但这一趟,我必须去。”
……
岳满星两人离开不久,韩得羽就带着两个伤者和一个书生离开新城。
林逸春骑马也慢吞吞的,韩得羽看不下去,索性让他们坐马车。
“怀鹿教那边……”
韩得羽哼了一声:“你当他们傻的?之前就是挑我不在的时候才对这两个崽子小手,我在这里,他们怎么会来?”
虽然他嘴上总是嫌弃自己两个徒弟,但他的徒弟也不是谁都能欺负的好吧?
要不是腾不出手,韩得羽现在就要跑到何盟主那边去闹,非要他对怀鹿教动手不可。
“是呀。”徐相斐坐在马车外面,靠着马车门,手肘搁在膝盖上,撑着脸懒洋洋地看着得意忘形的韩得羽,“我的好师父是什么人呀?那一出手,什么怀鹿教不怀鹿教的,不都手到擒来嘛?瞧瞧这身姿,谁看得出来您是一位年过半百的老头子呀?”
“嘿——”韩得羽瞪大眼,“好啊你小子,在柳州跟谁学的,嘴皮子越来越厉害了。”
徐相斐冷笑一声。
没错,就是叶期的那种冷笑,没有什么杀伤力,但讽刺意味极浓。
浓到韩得羽想从马上下来打他。
也就几年没教训一下自己徒弟,咋就成这样了?
原本跟徐相斐坐在一起的林逸春被风吹得头疼,只好钻进马车休息,祝煦光则爬出来坐在徐相斐身边。
“上梁不正下梁歪。”祝煦光抱手靠在马车的另一边,“师父也该反省自己。”
韩得羽:“完了完了,你就帮着你师兄吧,亏我大老远跑来带你们去寻医。啧啧,真是让我老头子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