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内,茹姬坐在一边,小丫鬟站着倒茶,另一边是徐相斐和祝煦光。
祝煦光伸手碰了碰茶杯:“水冷了,去外面吧。”
茹姬没理他:“东家出钱吗?”
徐相斐握拳掩着嘴:“咳咳,我出我出。”
茹姬这才哼了一声:“那去吧,我要去衡燕楼。”
徐相斐:“……”
衡燕楼是柳州最大的酒楼,菜品丰富,据说可与御膳媲美,但徐相斐还没有去吃过。
因为这也是全柳州最贵的酒楼。
一壶酒都是百金,都够徐相斐买好几个铺子里,没必要没必要。
祝煦光反问:“怎么,你去吃过?”
“那奴家自然是没有,就是想去瞧瞧嘛。”茹姬也不羞愧,“东家看我这般落魄,也不肯安慰我一下吗?”
“安慰安慰。”徐相斐说,“那就买些酒菜去逢晴苑。”
省钱,还能唤起他们的感慨之心。
多么完美。
茹姬:“……”
是这个没钱的东家会做出来的事了。
她深夜出门,路过还亮着灯的前院时,就有抱着孩子的妇人皱着眉看她,又背过身哄孩子去了。
茹姬深深地瞧她一眼,喊了一句:“陈婶。”
“别喊我,要去你就去吧。”陈婶似乎是跟茹姬有什么过节,始终背着身不肯看她,连带着对徐相斐几人也没好脸色,“我还要哄孩子呢。”
“那行。”茹姬柔情水眸只是一弯,白纱掩面,耳旁挂着珠串,她纤纤玉指一抚耳鬓,取下耳上珠珰,捏在手中,犹豫几时,却也没送出手。
徐相斐见了只是看着,等走出院子才问:“姑娘可是想把这珠珰给那位嫂子?”
“她不会要的。”茹姬将珠珰收好,“罢了,人各有志。”
“姑娘这话便是泄气了,若是你真不在意,也不至于在我们面前失态。”徐相斐摇摇头,“只是姑娘有心报答,却选错了方法。”
“方法?她们缺钱,我给钱就行了,要什么方法?”
茹姬似乎是不明白:“有了钱,还有什么不能解决的呢?”
“这嘛……你给她们珠珰,那位婶子自然能和全家过上一段时间的好日子,但钱用完了,你莫非再给?你能给得了她们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银两嘛?即使能给,也不该给。”
徐相斐拽住身边祝煦光的衣袖:“师弟快说说,师兄怎么教你来着?”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祝煦光顺着他的手给师兄整好衣裳,“师兄的意思是,这妇人跟茹姬一样,需要的不只是银两。”
茹姬皱着眉,好像理解了,又好像没理解。
“东家的意思是……我还得给她找个生计?”
“并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徐相斐想了想,“我只是觉得你有心报答,想来应该是对那位婶子不收你的东西感到不解,这才多说几句……换言之,你今日之事也是这样,我不知旁人怎么说,但你心中应该有些想法才是,我贸然动作,姑娘也会觉得我行事没有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