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医生?对啊,有病治病,我怎么没想到。”周晓志说,“可是他这个样子怎么过去呢?”
席墨沉默了一阵,好像下定决心似的:“我们待会把他抬过去。”
周晓志吓得眼镜都快掉进泡面桶里。
“啊?不要吧!他好凶的,他会不会打我啊……”
“放心,你见过他好好吃饭吗?要打你应该也没力气吧。”席墨笑了笑,“再说了,不还有我吗?”
两个人抱着大不了跟关沉打一架的决心,把人从床上刨出来,架着他的胳膊出门找心理医生去了。
关沉这些天瘦了一圈,下巴都变尖了,唇边冒出青涩的胡茬,眼眶陷得很深。原本高大的男生,现在瘦得颇有点形销骨立的感觉,实在不成人样。
等他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被这两个活宝室友架到了宿舍楼外。
“你们干什么……”关沉把一只手手从席墨怀里抽出来,打了个趔趄,虚弱地站都站不稳。
周晓志牢牢抱着关沉的另一只手臂,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小关同学,俗话说得好,天涯何处无芳草,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今天我跟席墨怎么说,也要把你……”
“放开,我自己能走……”
关沉打断他,气若游丝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烦躁。
于是周晓志愣愣地放开他。
关沉自己往前走了两步,看着这所快待了一个月,却仍然有点陌生的学校,眼神里终于有了些光亮。
他想了想,回头看着席墨和周晓志。
“你们……饭卡里充钱了吗?”
席墨和周晓志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跑过去跟关沉勾肩搭背。
“这就对嘛!没有什么事情是食堂一顿麻辣香锅解决不了的。”
“说得好听,晓志你得请客!”
“呃……麻辣香锅对胃不好,要不我请你们喝粥吧!”
“……”
少年人大多心性纯良,席墨和周晓志从那之后对关沉的事情留心了许多,处处防着他想不开做傻事。
纵使关沉在沈庭柯身上栽了跟头,面对别人的善意避如蛇蝎,但他不得不承认,沈庭柯说得没错,没有他,关沉也能生活下去,只是方式不一样罢了。
有一瞬间关沉好像忽然有点明白,为什么沈庭柯当初那么坚持让他把书读下去。
继续往前走,才能遇见更好的人,只不过这些人,再也不可能是他了。
关沉仿佛变了一个人,他尽量让自己忙起来,不去想发生的事,上课的间隙是图书馆和实验室,双休日又忙着兼职赚学费。他还是不爱说话,跟席墨和周晓志在一起的多数时候也只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