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空气都快凝固了,时间好像倒流到关他们刚刚住在一起的时刻,两个人生疏而彼此戒备,但那个时候关沉不知道这样的状态会像现在一样难捱……
他沉默着把橙子一瓣瓣切开,刀刃利落地划破果肉,那感觉提醒了关沉。
他低着头,犹豫了一阵,随后抬起刀,咬紧牙关,闭上了眼睛……
沈庭柯听到水果刀掉在地上的声音,随即心跟着狠狠地揪了一下。
“关沉!”
他站起来,向厨房的方向跑过去。
关沉正蹲在地上,低着头,手指按压着伤口。瓷白的地板上几滴刺目的鲜红,距离近些,都能闻到血腥。
沈庭柯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蹲下来,拉过关沉的手看情况。
“没事吧?我看看……”
关沉意外地听话,把手伸给沈庭柯看,压着刀痕的手指拿开,血更夸张地涌出来。
“怎么划得这么深……”沈庭柯急得眼眶都红了,手开始发抖,“疼不疼?”
关沉打量了他一会,居然笑起来:“……不疼。”
“怎么可能不疼!”沈庭柯憋了一肚子火,想骂人又不能骂的心情实在不太美妙。
他拉着关沉在客厅坐下,跌得撞撞地去抱医药箱。
酒精、棉签和纱布被一字摆开在桌子上,沈庭柯跪在关沉脚边,仔仔细细地擦着伤口。
从关沉的角度看过去,他皱着眉,睫毛低垂着轻轻颤抖,肩膀在以一种不易察觉的频率颤抖着。
“我真的不疼……”关沉说,“你不用怕。”
沈庭柯抬起眼跟他对视,眼里的情绪很复杂。
他张了张嘴,才说:“……做了这么久的饭,偏偏这次切到手。关沉,你够可以的,你是不是疯了?”
关沉没否认,他骨子里是有那么点偏执的。
“沈庭柯,我再说一遍对不起,你别生气。”关沉说,“没跟你说是因为你一定不会同意。别人也一样……他们都觉得我可能疯了,但是我有必须这样做的理由。”
沈庭柯没有说话。在他看来,关沉对伤到手的原因避而不谈,反而选择更让自己难堪的道歉,实在算不上什么高明的办法。
其实根本不用这样,沈庭柯这样心软的人,过一阵子气消了,自然就跟你说话了。
关沉这么笨拙,却让他一时半刻不知道怎么反应。
“我以前觉得,你聪明地不像话。但你现在做了件傻事,让我想破头也想不明白。”沈庭柯苦笑着摇摇头,“到底是什么理由,值得让你这么选?”
关沉想了想,说:“你不是说,这是我家吗?”
“嗯……”沈庭柯点点头,“所以呢?”
“我不想离开家,需要什么理由?”
沈庭柯裹纱布的手停住了,他没想到关沉会这样说。
“你……”
关沉说完后不敢看沈庭柯的眼睛,低下头抓住他手里那卷纱布,说:“……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