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沉舟哼了一声,腹诽,这些没见过世面的世家天师,来十个都不是岳寒的对手。就算转世投胎几百回,这种小孩子闹着玩的考试,相当于满级大佬吊打小号,根本不足为惧。
毕竟若真动起手来,以当年麟龙寒岳的实力,怕是连自己都要败下阵来。
他的目光落到陈建国身后的人身上,才算起了些复杂的变化。
那是一个沉默的女孩。
她看起来不过十来岁的模样,个子不矮,小麦色皮肤,套了件显然不合身的大T恤,显出空落落的瘦来。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眼神空洞而木然,从进门开始就没有发出过半点声音。
如同岳沉舟先前预料的一样,这样一个女孩,显然并没有什么攻击力,也足够让人心生同情。
“倒是没料到,居然是个女孩子。”岳沉舟向后靠近成堆的软垫之中,微微眯了眯眼睛,流露出十足的讥诮来,“怎么样,陈大局长,这段时日怕是做了不少评估吧?这下您总算能放心了。”
陈建国也没恼他话中的挖苦,反倒稳稳当当地放下手中的茶杯,笑眯眯地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岳师的话我自然是一万个相信的。只是上头有上头的规定,做些测试,建立个人档案,我们也好交差嘛。这孩子,现如今已经是合法公民了,我这不是第一时间带她来这里拜见您了?”
这话活脱脱把岳沉舟说得好似一方恶霸,把岳沉舟气得瞥了他一眼,想到门口某张粉红色的单子,更是火上浇油,丝毫不记得当初是自己留了话,让人把盔甲送来妖怪酒吧。
屁个合法公民,还不是现如今看这盔甲化形好好一个姑娘家,总算安了心。说是带来见自己,更多的,怕是送往莲鹤眼皮子底下去。
……就没想再带回去。
算盘珠子成精都没这位能算。
岳沉舟忍不住牙痒痒。
与妖类和鬼类相比,怪类的数量是最少的。它们原本为无生命的物体,灵力平和深厚,亿万分之一的机缘巧合才能得以化形,概率比之前两类要低上不少,大部分都是些沾染了灵怨的古物,化形后也更难适应现代人类的生活。
也许正因为数量稀少,怪类并没有大妖或老鬼那样的领地意识,彼此之间仿佛有感应一般,天生便会亲切许多。
果然,莲鹤打量了沉默的女孩许久,只觉得心头仿佛被牵了几根细丝,五脏六腑都被牵得错了位,隐隐吊在半空,落不着地似的。
她掀开半边帘子,踩着不急不缓的步子从后厨走了出来,长发在一侧束了个松松的结,沿着修长如凝脂般的脖颈与妩媚动人的曲线流淌,堪堪垂到腰际,像个温婉而柔情的知心姐姐。
“你叫什么名字?”莲鹤轻轻问道。
她挑了罐粉色的气泡水,又随手点缀水果与薄荷叶摆到女孩的面前,想了想,伸手从桌上的桶里抽了根薄荷绿的吸管,挽了个漂亮的花,轻轻插进圆胖的玻璃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