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地理位置的原因,N省素来四季如春,夜晚温度骤降,周遭的空气又冷又湿,已然有了些料峭的秋意。
床上那人睡得并不安稳,蜷成了一团。从岳寒的角度看,削瘦的蝴蝶骨形状明显,勾出一道干净又优美的曲线,分外惹人怜爱。
岳寒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荒谬。
没有人比自己更知道这个男人有多么强大。他从没有,或者说,有什么原因,无法展露真正的实力,可就是偶尔漫不经心流露出一点痕迹,就足以让人从骨子里渗出敬畏来。
他就像是一朵开在云层上的高高在上的鲜花,芬芳吐在云雾之中,影子落在水里,让人心甘情愿去追逐,去亲近。
岳寒站在原地看了会儿,把手里的毛巾放下,走上前去抖开被这人团城一团踢到脚边的被子,把它盖到了岳沉舟的身上。
“师兄……”
岳沉舟仿佛被他的动作吵醒了,秀气的眉头皱了皱,翻了个身。
“冷死了……”他的眼睛张开一条缝,睫毛轻微地颤抖了几下,与面前的岳寒四目相对,却立刻被头顶刺目的光线晃到了眼,又立刻闭上,还挥出一只手挡住额头,咕咕哝哝,“冷死了。”
岳沉舟的眼眸里流露出茫然,如一丝微醺的醉意似的转瞬即逝,面前模糊的五官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像是在心底烙下的深深的影子。
有那么一瞬间,他产生了一种真实的错觉。
“啧,死冰块,离我远点……”
“什么?”岳寒的眉头皱了皱,“师兄,你说什么?”
他的心头猛地一跳,仿佛突然触碰到了什么禁忌的领域,这种隐秘的感觉让他整个人无法抑制地屏住了呼吸,压沉声音,小心翼翼地诱惑他多说一些:“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吵死了……”岳沉舟的头疼得像要裂开似的,受伤的丹田吃力地吐出灵力,与往常相比就像一条即将枯竭的溪流。
这种感觉让他不舒服,忍不住小声哼了几句,把头埋进了枕头里。
“再吵……就把你……尾巴……拔了……”
岳寒:“……”
听清了,却仿佛没听清。他的脸上浮现出错愕的神色,一时回过神来,竟觉得这样的自己有些可笑,又有些可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