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全都挤到码头边来,要讨个说法。
“你们把何柱害死了!我们要见太守大人!”
人群推挤叫嚷着。
差役们自然不肯放他们过去,然而河口村的人太多了,全村一起过来,足有三四百,他们在码头边的同僚只有三十来个,差了十倍多。
眼看着人群要冲过封锁,领头的差役“唰”一声抽出佩刀:“谁敢放肆!”
民都怕官,一般人见到差役那身官服便会有几分畏惧,脾气横一些的,见到差役拔刀,也不敢再放肆。然而河口村这群人反常的很,见到这雪亮刀锋,竟然不惊惧着退下,反倒群情激奋,推挤起来越加激烈,好似不要命一般。
刀兵无眼,便是差役们不想伤人,再这样混乱下去也难免有误伤,尤其人群中还有孩子,稚子何辜。谢云澜大喝一声:“住手!”
他多年统兵,本就自带一股威严气势,喊话时又用上了内力,这一声宛如重鼓一般,砸在众人耳畔,人群下意识的停下动作。
谢云澜走上前去,喝止道:“何柱溺死一案朝廷自然会查个水落石出给你们交代,来这里闹什么闹?!”
“你们怎么查?何柱就是被你们害死的!”人群中有人叫道。
“荒谬!”谢云澜神色一冷,那人立刻不敢再出声。
可又有一老者叫道:“若不是你们阻拦我们祭祀河神,何柱怎么会死?现在好了,河神发怒了,何柱一家家破人亡,我们也逃不了!”
他指着河口村的众人,以及在场的差役,乃至谢云澜:“河神要掀起大水,冲垮沧江堤坝,这沧州城里,没有人逃得掉!”
河口村的人刚刚才被吓住,此刻想到即将到来的水灾,又纷纷叫喊应和起来,大水一发谁都活不了,还怕这些官兵做什么?
“胡言乱语!”谢云澜又斥一声,“哪里有什么河神?不过是害人性命的妖邪!”
“管她是河神还是妖邪,她有法力,我们不听她的就得死!”有人叫嚷道。
“那你们就为她送上新郎,拐骗无辜的旅人,用旁人的性命换自己的平安?!”谢云澜如鹰隼般锐利的视线一瞬间锁定了说话之人。
说话的人只觉浑身一颤,不敢再吭声,但旁边又有人叫道:“那怎么办?!谁不想活?!”
“对啊,谁不想活!而且我们只要为河神献上七十二位新郎,就可以救下全沧州百姓!七十二换十万,算起来我们还是在救人!凭什么治我们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