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一时间相谈甚欢,他们谈的事情沈凡听不太懂,也插不上话,他一个人站在旁边,趴在船舷上,眺望着涛涛江水。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突然暗了下来,众人抬头一看,一朵阴云正飘在他们上方,风也不复先前的和煦,变得激烈狂乱,风帆被吹得猎猎作响。
夏季天色向来多变,方才还是晴空万里,过会儿说不定就是暴雨如注。
众人心道不好,这是要下雨了,不少药材受不了潮,正放在甲板上晒着,一淋雨就全完了。当下不敢再聊,亲自上阵,和船员一起把货往船舱里搬。
“你趴在这儿做什么?也不怕掉下去!”谢云澜这才注意到沈凡一直趴在船舷上,连忙把他拽下来。
说完,他又意识到自己语气有点凶,找补似的道:“要下雨了,回去吧。”
“不会下雨的。”沈凡说。
一名正在搬货的商贩听到这句,插话道:“这天那么阴,风那么大,怎么可能不下雨?要我看,准得是场暴雨!”
其他人也纷纷应是,手上不停,加快速度抢救货物。
没有人相信沈凡,只除了谢云澜。
“你会看天象?”谢云澜问道。
沈凡:“不会。”
谢云澜:“……”
“那你怎么知道不会下雨?”他道。
“云中没有水汽。”沈凡说。
“你还能知道云中有没有水汽?”谢云澜奇道。
“你不知道吗?”沈凡有些奇怪的反问。
废话,他一个凡人怎么能感觉到云中有没有水汽。谢云澜心道。不过话说回来,沈凡为什么能感觉到?还这么理所当然的,仿佛这跟人能感觉到冷热一样,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谢云澜知道一些水生的动物对水汽的变化会比较敏感,沈凡……他至今都不知道沈凡的真正来历,他盯着沈凡瞧了片刻,没瞧出什么端倪。
商贩们着急忙慌的搬运着货物,然而一直到他们将最后一箱货物收好,又过了半个时辰后,天空滴雨未下,阳光反倒穿破层云,放晴了。
众人一阵称奇,还真让沈凡说准了。
“谢公子,你这表弟会看天象?”有人上前问道。
“看天象能看出什么?刚刚那天色分明就是风雨欲来之兆,谢公子,你表弟是会卜算之术吗?”又有人道。
“不会,他哪会卜算之术,就是随口一说,瞎猫撞上死耗子罢了。”谢云澜扯谎道。
众人信了他的说辞,毕竟沈凡的模样确实不像是那些能掐会算的术士,他们没有再深究此事,反倒借此打开了另一个话题,谈起了一个月前京中发生的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