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澜:“……”
他揉了揉眉心,开始后悔自己不久前选择沈凡的决定,但总归覆水难收,请神容易送神难,便尽量心平气和道:“给他重做一份。”
庆俞走后,谢云澜又到了书房,开始写“慎”字,写了厚厚一沓纸,字迹从狂乱变得平和,那些憋在心中的郁气似乎也渐渐散了一些。
他刚刚恢复平静,庆俞却又来了,他一进门便道:“侯爷,大师还是不肯吃饭,说淡了。”
谢云澜握笔的手陡然攥紧,他盯着纸面上那写歪了一笔的“慎”字看了好半晌,才说:“再做一份罢。”
庆俞刚出了屋门,谢云澜便将那张纸在掌心揉乱成团,狠狠的扔了出去。
正好韦承之回来了,迎面便见到这气势汹汹夹杂着主人怒火的纸团,奇道:“侯爷怎么那么大的火气?”
谢云澜将府中发生的事说了,这才刚刚一个上午,沈凡就差点破了他这修炼多年的定力。
韦承之闻言捋了捋须,道:“侯爷觉不觉得此人有点奇怪?”
谢云澜:“先生是想说他不像个神棍?”
韦承之点点头:“满身娇奢之气,性格又有点憨直,不懂人情世故,外加容貌气质,都不似寻常人家出生,他不像神棍,倒像哪个世家的公子。”
“我早上已经派人去查过他。”谢云澜做事谨慎,请沈凡回府的同时,查其身份的人便也派出去了,“他是昨日刚进的京,进京后便去了西市摆摊,夜里住的是云间居客栈,他不懂物价,被那伙计把一天摆摊挣的几十两银子全骗光了。”也因此,他确认沈凡此人是真傻,而不是在故意气他,才能忍到现在。
“他确实不像寻常神棍,但要说是哪个世家的公子,我却也没听过哪家有这样的人物。”谢云澜思忖道。
大夏国土虽大,但哪个地方但凡出现个奇人异事,又或者有什么青年才俊,也会被当地的府衙或往来流动的客商将消息带到京城来,沈凡这等天上有地上无的容貌,若真是出自名门望族,早在他十五六的时候就该传进京中,成为自那掷果盈车的潘安后的又一位全国闻名的美男子了。
“难不成是什么隐世家族?”韦承之猜测道。
“罢了,先不提这个。”谢云澜斟了盏茶,沈凡的来历其实无关紧要,只需明确一点,他不是别有用心之人派来故意混进侯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