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凡正有此意,但在他提出更为无礼的要求前,谢云澜回来了。
他换了身便服,气势不再如穿朝服时那样足,但那身血火淬炼出的杀伐之气依然不可小觑,寻常人见了他还未说话便不自觉矮下三分,不敢放肆,沈凡倒是泰然自若,甚至还有心情嫌他家的点心不好吃。
谢云澜虽还不知点心之事,但他这一路上也在观察沈凡的反应,能面对他不惊不惧,不谄不媚,不论装神弄鬼的本事到底怎么样,但起码样子功夫还是到位的。
他走到主座坐下,对沈凡笑着道:“大师久等了。”
这是一句客套话,熟料沈凡却认真的点了点头:“确实挺久了,找我什么事,你直说吧。”
谢云澜眉毛一挑,避而不答:“还未请教大师名讳?”
“我叫沈凡。”沈凡道。
谢云澜等了一会儿,方才确定这就是沈凡全部的介绍了,没有其他神棍那样一长串来历师承,也没有听起来高深莫测的法号,这名讳就像他名字里的那个“凡”字一样平凡。
他不主动说,谢云澜只好主动问:“大师是哪里人士?”
沈凡想了想,才说:“钟山。”
谢云澜思索了一番,没想起钟山有什么道观,遂问:“师承哪里?”
“我没有师承。”沈凡道。
谢云澜眉毛又是一挑:“那大师会什么法术?”
“我不会法术。”沈凡道。
谢云澜伪装完好的恭敬神情中不可避免的露出了些许诧异,他见过的神棍不少,这么老实的,大概是头一个。
“那大师到底会什么?”他好奇道。
沈凡指了指那跟他一起被带进侯府,此刻正放置在一旁的白幡。
幡上的内容谢云澜之前便瞧过,他不解道:“大师既不会法术,又如何降妖伏魔?”
沈凡却很理所当然:“降妖伏魔又不一定要会法术。”
这倒是实话,京中这些神棍术士们降妖伏魔时只需念几段谁都听不明白的咒语,跳一些莫名其妙的舞蹈,末了烧一张画着鬼脸的黄符,便算是大功告成了,整个过程没浪费一点法力。至于有没有妖怪受伤?那大抵也是没有的。
只是这话由谢云澜来说正常,由沈凡这个神棍来说,就分外有趣了。
谢云澜对沈凡升起了更多的兴趣,他笑着恭请道:“大师可否小露一手?”
“不能。”沈凡说,“你府中又没有妖魔。”
谢云澜:“那依大师所见,哪里有妖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