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韶踱步走到言官简嵘的面前,定定地看了他半晌,而后搭上他的肩膀,将他整个人从人群中拔了出来,浅浅笑道:“简大人言辞犀利,在下却甚少关注到简大人,是在下的错,今日请大人喝喝喜酒,就当赔罪。”
简嵘被他拖拽出来,面色已经变了几变,强撑着高声道:“梅韶,你居然敢衣冠不整,带剑上殿,这简直就是欺君谋反之行,你……咳咳咳……”
他话音未落,梅韶猛地揪住他的头发,拎起酒坛掐住他的脖子往里灌,浓烈的酒水几乎是直通着往他喉咙里跑。
“唔——”简嵘捂住自己的脖子,跪倒在金殿上,猛烈地咳嗽起来,他拼命挣扎着,却被梅韶死死地按住手脚,不要命地往里面灌。
周围的众臣已经变了脸色,同为言官的路羲骂道:“梅韶!你这是要在朝堂上诛杀朝臣吗!在陛下面前,你这简直就是谋反!是谋反!”
梅韶松了手,像是被他提醒了一样,抓着空了的酒坛慢慢直起身子来,朝他挑了一下眉,“诛杀朝臣?”
他笑容明艳,“嘭——”地一声,整个酒坛砸在简嵘的脑袋上,简嵘只来得及呜咽两声,随即倒在了地上,他像是搁浅的鱼,濒死般地动弹了俩下,而后脖子一歪,便没了动静。
涌出的血液迟缓地流动着,流到路羲的脚下,血刚沾上他的脚尖,他就像被烫到一般,连连往后退了两步,腿都软了,声音也不如刚才那样有气势,战战兢兢道:“乱臣……乱臣……”
赵祯见梅韶在众人面前真的出了手,也惊了一下,而后厉声警告道:“梅卿!”
“陛下,臣只是手滑而已。”梅韶笑着拔出青霜剑,往人群中走了一步,众臣皆惊呼着像是鸟兽散去一般胡乱躲避着,梅韶直直揪住路羲的官帽,提着人扔到了简嵘留有余温的尸首上,拎着他的头发被迫他仰起头来,像是杀鸡一般露出他脆弱的脖颈。
在死亡的恐惧下,路羲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竟生出了胆量,死命地在梅韶手中扑腾挣扎着,拼了命的想要挣脱出一线生机。
一个冰凉的物体横在他的脖子上,路羲顿时动都不敢动了,胸腔中发出一声悲鸣,“陛下!”
“梅韶!”赵祯“腾——”地一下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就算臣子有罪,也由不得你私自动手,朝堂之上怎么容你如此放肆!”
赵祯声音尖锐,三分怒气,更多的是焦急和警告。
“那陛下在朝堂上做了什么!”梅韶抬起头,眼中迸发出的恨意恨不得将他吞下去,他看着赵祯的眼睛,咬牙问道:“臣临走之前,陛下是如何答应臣的?现在陛下还敢当着众臣的面再说一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