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他从袖子中掏出那个一个手掌就能包下的摆件,递给了陈元青,道:“这个摆件昨日沐浴时不小心落到浴桶中,我看它是小叶紫檀,已经控过水了,但是我毕竟是门外客,不知是否落了水便不能再用了。”
“落在浴桶中了?”陈元青神色有些古怪,这放在明堂桌子上的摆件责怎么会落到屏风后面的浴桶里?
他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接过了摆件,随意放在了一旁,“不妨事,我家中别的没有,好木头多的是,原先听重锦说过,大人很喜欢木雕,等走的时候,我挑些好的给你带走。”
“我看你房中孙大师的兰花抱石就不错,就送那个呗。”梅韶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走路也没声息。
“行。”陈元青也没管那个兰花抱石是自己当年求了多长时间才求来的,大方地应了,而后指了指桌子上的那个摆件,“那这个坏掉的木雕是不是该你赔?”
梅韶掩唇咳嗽了一声,显然是想到了昨晚的一些令人面红耳赤场面,岔开了话题,“我见这两日有一批上好的沉香木,也挑一点给我家砚方呗?”
陈元青被他这么一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意有所指道:“我这儿倒有一块比沉香木更好的小叶紫檀,你等着。”
说着,他就从后头书架上的一个暗格里取了一块木头出来,当着梅韶的面递给了白秉臣。
“白大人看看这块木头的雕工如何?”陈元青问的是白秉臣,眼睛看得却是梅韶。
梅韶看出是当年自己落在陈家的那块紫檀木,条件反射地想要夺回来,谁知白秉臣已经捧在手中细细看了。
“嗯……”白秉臣看着手里这块被刻得坑坑洼洼,深一处浅一处的紫檀木,默了一瞬,很给面子地端详了半晌,不确定道:“这是……一只猫?”
陈元青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篆刻此物的人说他刻的是人……”
白秉臣的眼角抽动了一下,怎么也看不出这模模糊糊的轮廓哪里同人有半分关系,可听着陈元青的话头,刻这块木头的人是陈元青认识的人,实在是不忍苛责,可又说不出违心的话,一时没有说话。
“一块破木头,有什么好看的?”梅韶恼羞成怒,伸手想要抢回来。
白秉臣对他反常的举动有些困惑,略微让开,没让他碰到这块木头,一本正经道:“虽说刻木的师傅手艺不行,但是这块木头确实是上好的小叶紫檀,不是什么破木头。”
梅韶见他还在给那块木头正名,一时不知道是承认自己就是那手艺不精的人丢脸些,还是不顾形象直接在白秉臣手中强抢这块木头丢人些。
陈元青咳嗽了两声道:“白大人说的确实不错,这块木头放在那个篆刻人手中真是暴殄天物,只是这小叶紫檀虽珍贵,却不如这篆刻人的情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