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需要的是臣子,尘埃落定后他会有其他臣子。但你想要的是我这个人,这不一样。”白秉臣抚上他眼角的红痣,目光温和又缱绻,“所以,你不需要衡量比较,我只会和你白首,这一点,不会有任何变动。这就是你在我心中的地位。”
一直缭绕着的不甘和难受一下子就被他熨得服服帖帖,梅韶心中的不安和彷徨消解了大半,他乖乖枕在白秉臣的锁骨处,默了半晌,道:“任和铭现下应当在整肃吴都。”
“你有想过把他放进吴都之后怎么办吗?”白秉臣问道。
“我杀不了他部下几万兵将,杀一个他还是可以的。”梅韶轻描淡写道:“此次攻城骑兵开道,有至少一半的后续军力还在南阳。我会看准机会,趁着后援还未到,先把他解决了。”
“吴都的守将都撤了,你就算杀了他,面对他的部下又怎么全身而退?况且,你现在还很虚弱。”白秉臣拧了眉头,道:“平东侯也来了是吗?”
“嗯。他还是有些忌惮孙哲,怕把他丢在南阳会有变故,便带在了身边。”
“骗他去海岛上。”白秉臣道:“吴都的守将全部都撤到了海岛上,往来船只我已经命人全部摧毁,他想要过去,只能临时造筏,筏子上承载不了多少人,你们去海岛上胜算更大些。任和铭一死,他手下的部将至少要乱上一阵,足够你和佟参重新杀回来了,之后怎么收复失地,再做打算吧。”
平东三州,南阳三州,苄州,吴都,任和铭手中已有八州,手上又有诸侯剑,若以此起势,自封为王,也是名正言顺的,不如趁他还未站稳脚跟时早做打算。任和铭仗着“南阳”这么一个军侯封号,以此来表明自己的身份足够起事,任和铭一死,没有子嗣承袭后位,南阳一时之间也没有能够拿起起诸侯剑统领兵将的人在,此后再慢慢图之,胜算便要大上许多。
梅韶眸色微暗,他自然明白白秉臣说的法子是如今的上上之策,只是他要是跟着任和铭去海岛,白秉臣必定要留在吴都城中由任和铭的部下看管,若是自己那里有任何差池,首当其冲的便是白秉臣。
他才刚抢回这个人的一条命,实在不敢再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
梅韶垂了眸子,目光转了转,环在白秉臣腰后的手动了动,从袖间抖落下一枚小巧的暗器,在自己的指尖划了一下,血珠慢慢凝聚成团。
白秉臣身子才经过一.夜的摧折,勉强醒来,神思也有些困倦,被梅韶在身后的一点动静撞到了腰间青紫处,“唔”了一声,皱了眉。
梅韶抬起头,看了一眼眼下青黑还没散的人,温柔地笑了一下,道:“砚方,闭眼。”
“做什么?”白秉臣警惕地看着他反常的举动,刚要开口问些什么,就被梅韶吻了上去,不自觉地闭上了眼。
唇齿间厮磨碾压闷得他有些喘不过气,脑中也在微微发晕,梅韶几乎没有给他任何呼吸的机会,狂风暴雨般地肆虐了一番,才稍稍移开,接触到空气的白秉臣眼睛还没有睁开,急促地呼吸了几下,湿润温暖的唇上突然抹上一丝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