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梅韶也信,任和钰就算攻下吴都,一时间也不会逼死白秉臣的,因为他还要留着白秉臣来对付自己。只是按照白秉臣的性子,到时候会做出什么来,梅韶就不敢再深想了。
两人聊到半夜,都喝得醉醺醺的,梅韶趁着酒劲,呵斥了上前想要搀扶任和钰的几个小厮,自己扶着他往后院走去。
任和钰的院落守卫极为严格,梅韶送到门口,便被拦下了,他假意扶着墙醒酒,看着房中出来了一个女子把任和钰搀了进去,又多看了两眼,才随着领路的小厮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梅韶此次孤身来南阳,就只带了两个随从,现下一个人坐在房中,酒气微微上头,脑子迟钝得很。
他躺在了床上,空洞地盯了一会房顶,突然觉得床上空荡荡的,清冷得很。
不知不觉,连被褥也没有盖,就迷迷糊糊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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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日,梅韶跟着南阳侯认识了一番他手下的人,着意留神了一下费永昌,发现他平日里进出内院外院还算频繁,看着是任和钰极为信任的一位近将。
任和钰对内院看得很紧,梅韶一直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直到一次夜宴上,才得见那位传闻中兰夫人一面。她看着年纪不大,性子开朗,坐在任和钰的身边,任谁都要说一声郎才女貌,可知道隐情的梅韶只觉得越看越膈应,不一会收回了目光,正撞上往那儿看的费永昌。
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短短一瞬,便都各自移开了。
在宴席上,梅韶留意了一下那一位兰夫人的饮食喜好,中途寻了个由头出了席,到了后院的小厨房,找到兰蕙吃的那盏燕窝,掏出药瓶,磕出些细粉,搅匀了又盖了上去。
四处无人,梅韶利落的做好一切,转身折道往开宴的花厅走,刚到一个拐角,便见费永昌正环着臂膀,靠在柱子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费将军也出来醒酒?”梅韶不动声色地打了一个招呼,越过他往后走。
身后上菜的丫鬟们依次从厨房端着菜肴往外走,梅韶余光瞥了一眼,自觉地靠在回廊的另一边,顿住步子,避开了。
他看着那盏燕窝正在其中的一个丫鬟手中,心中稍稍安下心,提步刚要走,就听到费永昌的声音响起。
“站住。”费永昌喊了一声,一个丫鬟被他拦了下来,梅韶的步子一顿。
他看着费永昌掀开那盏燕窝看了看,眼中浮现出些许笑意,嘱托道:“这可是给侯爷夫人的,珍贵的很,只此一盏,可别洒了。”
他一字一句说得清楚,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梅韶冷淡的神色,放了那队丫鬟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