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动作很快,幅度又小,孙哲很快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若无其事地走开了。
当晚,他还没睡下,内院突然闹起来,说是走了贼,要一个屋子一个屋子地排查,孙哲和其余的一些门生都被赶至院中,受到了一轮搜查,没有什么异常,便又放了他们回去了。
可孙哲眼尖地看到,那些搜查的士兵离了院子后,是往直奔大门的方向而去。
——
凭着一点在闵州生活过的记忆,章淮柳躲躲闪闪地跑了大半夜,体力已经透支地差不多了。
四处城门都有士兵盘查,他无法出去,只能在城中几个人多的地方凑,试图掩藏自己的痕迹,可他知道,再这么下去,自己根本跑不出去。
再回到南阳侯府,等待他的绝对不只是囚禁的待遇。
这些天来他关在房中,已经想清了苄州之事的所有前因后果,他吊着这么一条老命活着,就是为了能够说出这个埋藏心底的秘密。
天色将白,怕打草惊蛇,任和钰在晚间根本没有闹出多大动静来,可一旦白日到来,任和钰下令搜城,章淮柳便再无任何躲藏之地。
他咬牙赌了一把,选了最靠郊外的一个城门,混着乞丐的样子,想要从城门底下逃走。
可等他走至城门下,才发现任和钰已经连夜叫人画了他的像,供守门的辨认。
恰好前头一个大汉和人发生了争执,正堵在城门处,守门的两个士兵都在其中劝和,章淮柳趁机低了腰,从一侧紧走几步,出了城门。
才走了十几步,还没有来得及喘匀一口气,士兵的声音陡然在身后响起。
“前头那个老头,干什么的!”
章淮柳身子一僵,闭了眼,狠了心,抬步就跑。
守门的终于觉出不对劲来,大声呼喊道:“站住!抓住那个老头!”
暴喝声似惊雷一般从身后传来,章淮柳连头也不敢回,只管闷声往前跑,只觉得后头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甚至有人扑上来的时候拽了一下他的衣角。
江边的浓雾未散,将将掩盖住他的身形,章淮柳慌不择路地往前跑,等看清前头的路,才发觉自己已经跑至江边,退无可退。
后头的脚步声和呼喊声一步步地逼近,前头是盖着浓雾的顺江,章淮柳拧了拧眉心,咬牙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