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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卿 临安教司 2781 字 2022-07-01

一直在心中憋着的情绪终于随着这句话倾泻而出,白秉臣厉声骂道:“你可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敢接触,什么样的交易都敢做,你以为你面对的只是一支羽箭是吗?它的后面是姜国的大将虞梁,若是那个时候,他稍稍动了点别的心思,你还能站在这里和我说话吗!一个李安,还不值得搭上你的性命!”

在前厅里的时候,镇北侯一字一句地说着韩厥关的乱象,白秉臣就一丝一缕地串联起梅韶的全部计划,他心中涌上的后怕、愤怒、后悔,种种情绪夹杂在一起,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淹没。可他还是要做出沉着冷静的样子,没有半分感情地去聊着这个局面的解决办法。

当他听着梅韶依旧替着李安去谋划,在自己已经努力压下嫉恨、恼怒,甚至于没有驳回他想让李安镇守韩厥关的想法时,梅韶仍然试图去为李安找补。那个时候,白秉臣真是恨不得不顾厅堂上的所有人,直接和梅韶摊牌,去堵上他那张嘴。

他已经做出了妥协。在白秉臣执政的六年中,从未有什么人,什么事能够让他去置黎国安危于险境。这一次,是梅韶活生生地逼着他打破自己的原则。

他不是不能直接打断梅韶的谋划,可他不敢。

为了一个能让李安镇守韩厥关的机会,梅韶敢把自己的心口露在敌国大将的羽箭下,要是自己驳回了一切,他还会去做什么更加疯狂的事情,白秉臣想都不敢想。

积蓄的力气随着他失态的怒吼声全数抽尽,白秉臣再没有半点分辨的力气,只是能任由梅韶抱着自己,才不至于失了力后滑落到地上。

随着白秉臣的软化,梅韶死死桎梏着他的手也慢慢放松下来,他压住白秉臣的肩将人转了过来,漆黑的眸子中神色复杂,可手上的动作却很是轻柔,替他一点一点地擦拭掉泪水,轻声问道:“你在害怕?是在担心我的命?”

白秉臣眼睛失了焦距,妥协地靠在梅韶的身上,呓语般承认道:“我怕。”

怎么可能不怕?

从六年前开始,白秉臣战战兢兢走的每一步都是为了能保住面前这个人的命,那些最难捱的日子自己都让他安然活下来了,要是因为自己一时疏忽没看住,梅韶贸然丢了性命,白秉臣根本不敢想象自己会怎么样。

让他活下来,已经成了白秉臣这些年来刻在骨子里的执念,任凭什么样的事情,只要他还活着,白秉臣就能扛下去。

想到此处,白秉臣的眼睫又湿了,湿漉漉的睫毛抿出一道墨色的线,凝固在他的眼角,渐渐汇聚成一滴泪水,将坠未坠。

他整个人脆弱地像是再禁不起半点的情绪波动,只能任由自己软弱的一面全数摊开在梅韶的面前。

轻轻叹了一口气,梅韶低头吻上他的眼睫,将那滴咸湿的泪珠卷入口中,他能感受唇下白秉臣的眼皮在轻轻地发抖。

梅韶默默地把白秉臣的脑袋按在自己的怀中,感受着他的心正在无比贴近自己的地方跳动,鼓足勇气开口问道:“那你告诉我,你到底还能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