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李成阙身死也不过数年,当初跟随他的人亦不在少数,若不是他半道殒命,李成继此生也无望登上如今的位置。他也一直是靠着敬重兄长,念恩情切的名头才稳住李成阙的旧部,此事一出,必定有老臣出来直言,着实会掀起一些风波。”白秉臣淡淡道。
“这便是我担心的地方,若只是些寻衅滋事的流寇,确实是不值得请各位来大费周折,可如今骚乱边关的已经分不清是寇匪还是李成阙的旧部,我着实担心虞梁会借此事掩护,浑水摸鱼,暗中发兵,乱我关隘,因此想要听听两位大人的意见,如何将这件事回禀陛下,再做打算。”
“就算李成继不尊长兄,李成阙的旧部要讨个公道,也自当是去宫门口闹去,为何韩厥关的旧部会试图冲破关隘?”白秉臣摩挲着手指上的玉扳指缓缓问出这个问题。
堂前一时无人回应,白秉臣的目光落在梅韶的身上顿了一下,轻声道:“除非真正让李成阙旧部动乱并不是这种表面上不轻不痒的宫人之死,而是更大的,他们无法接受的东西。比如说李成阙当年的后事安排,家眷安定,甚至是李成阙的死因。”
梅韶感受到白秉臣若有还无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默默攥紧了手,他没有想到白秉臣的猜想竟然离真相八.九不离十。
“若真如白大人所说,那么他们是不信任李成继了,故意用这种挑衅黎国的方式,逼迫李成继给出一个交代?”孟倚林顺着他思路往下想,得出这么一种可能。
“或许,还有想要李成阙的血脉回国的意思。”白秉臣冷声说出了另一种可能。
“李安?”邹雪惊讶道:“李成继成年皇子有三人,手中也不乏有姻亲勾连的虞梁等大将在手,若是李成继真的对兄长有不仁之心,这么些年李成阙的旧部也会被李成继暗中消解,不留后患,就算李安回去了,他一个无根无基,被黎国养废了的人,难道能够在老谋深算的李成继手中夺得皇位吗?”
邹雪几乎是瞬间就否认了白秉臣的这种说法,她的话也确实在理,当初李成继身死之时,几乎没有留下任何家眷,李安就算回去了,无根无基,又有李成继虎视眈眈,无疑于是自寻死路。
“这只是我的一点猜测,真相如何,谁知道呢?”白秉臣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梅韶,轻飘飘地带过这个话头。
孟倚林沉默了一瞬,才道:“那依照白大人看,这个困局,该如何解?”
“沙场之事,不如问问梅大人?”白秉臣不轻不重地将这个问题甩给梅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