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秉臣的眼睫突然轻颤了一下,他撇过眼去,却被梅韶强势地扳了回来,他能看见梅韶琉璃般的眸子里深切的、想要知道答案的渴望。
“或者说,要是你真的阻止了我,你和陛下准备怎么对付暗香阁?”越是触到白秉臣回避的目光,梅韶越是觉得心慌,他隐约觉得白秉臣对自己若即若离的原因就和这件事的背后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告诉我,砚方。”梅韶的语气软了下来,低垂着眼,近乎卑微地恳求着他,“你说入平都如陷泥沼,景王如是,梅家如是,那你呢?你付出的代价又是什么?”
“没什么。”白秉臣咧开一个笑回他,故作轻松道:“真的没什么,我浸淫朝堂这么多年,还不能全身而退吗?”
梅韶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他,眼中情绪繁杂,忽明忽暗,似是在确认着白秉臣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你不信我吗?我......”
白秉臣张口的话还没说全,就被梅韶一把揽入了怀中。
没有料到他的举动,白秉臣瞬间失重地往前倒去,压在梅韶的身上,带着他一齐往往床头撞去。
“你的伤......”白秉臣连忙揽住他的腰,用手护住他的背,将他的伤口和床板隔开。
稳住身形,白秉臣发现自己整个人已经被拽进了梅韶的怀里,撑着床板就要起来,却被梅韶抱得更紧。
他将脑袋埋在白秉臣的颈窝里,双手紧紧地禁锢着怀中的人,好似只有这样才能确认白秉臣是真实的一样。
“重锦?”
没有回应。
白秉臣刚想挣扎着起来,突然感受到自己的颈窝一凉,随即就是泪水滴落的湿润。
他怔了一下,僵硬的身子渐渐放软,伸出手轻轻地抚着梅韶的头发,柔声道:“阿韶,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