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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卿 临安教司 2825 字 2022-07-01

在反复的挣扎之中,他猛然惊醒,磅礴的雨声在一瞬间消退,四下安静,只有自己低低的喘息声。

这样的梦境一直断断续续地侵扰着,他把玩着手上的玉扳指,却再无半点睡意。

暮春将近,初夏不远,他要用自己最后短暂的生命,和梅韶慢慢地熬着。

第26章 失腰牌

夜色深沉,已是人定时分,街上空荡而寂静,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更声,不待飘近,就又散了。

白日里嘈杂的街市淹没在夜色的厚墨中,浸泡得闷哑,只有一盏灯光忽闪着,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

那是从济生堂里透出来的。

摇曳的烛光把账本上的数字照得有些模糊,看账的人心思也不在账簿上,久久地没有翻到下一页。

济生堂的掌柜孔沛抹了把头上的汗,提心吊胆地站在一旁,已经在心中把那页的账目核算了好几遍,确认并没有错漏之处,才试探着开口:“少谷主,这账本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嘴上问得是账本,可是孔沛这样一个旁人都能看出季蒲的心思并不在这里。

同悲谷在黎国各地开了不少医馆,这平都里的济生堂季蒲是每年都要按例来查验的,一年来的药材用量、账本收支和问诊的医方都需要一一过目。因而季蒲每次过来都要住上两个多月,悉数查验后方才回去。

今年按照惯例孔沛早早地就给他备下客房,候着他来清理账本和库房。谁知季蒲刚到平都没几日就被白府叫去诊治白家主染的顽疾,为了方便看诊,他也就随着住在白府。

可是近几日,季蒲却反常地从白府搬出来,除了每日例行地去问诊,其余时间都呆在济生堂里。

孔沛是知道白秉臣和自家少主的那层关系的,只当是两个人闹了矛盾,也没有多询问。

季蒲自己心中却是煎熬,他受教于吴初芙,对白秉臣天然就带了几分保护的私心,当年白秉臣饮下毒酒,在生死之门里徘徊,季蒲就懊恼不已,如今要把自己亲自救回来的病人再次推向死地,季蒲实在是过不了心里的坎。

心知自己说服不了白秉臣,季蒲只好尽力躲着他,借口要在济生堂里查账搬出了白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