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将军,趁着下面的比武时间,好好地歇息一下,包扎一下伤口吧。”
凌澈没有回话,止住了礼官想要搀扶他的举动,自己挪着步子,去了候选人的休息区,胡乱上了些上药。
那些伤口实在是小而细密,一瓶伤药都灌了下去,也没见血止。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在军中夜谈时听到的奇怪传闻。
传闻说这青霜剑是一把邪剑,当年青霜剑出世之时,与其交手的剑客无不血尽而亡。就连青霜剑法也诡异奇特,走得不是正大光明的路子,为人不齿。只是还没等到这世间至刚之剑玄天剑南下切磋,这把青霜剑就入了葬剑山庄。
葬剑山庄十六把主剑,大气刚强者有之,阴邪诡异者有之。
就拿前两年经常受雇主之命,在江湖上行走报仇的阴鬼剑来说,它剑体上带有倒钩,倒钩上有足量的奇毒,刺入人体,非要活活地撕下一块血肉下来。而奇毒入体,抑制住了疼痛,受剑者能在自己的血肉分离时感受到快-感,直到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上的肉脱落殆尽,毒素才会消失,濒死之际,所有的疼痛一涌而上,送他魂归黄泉。
这样的剑法更像是一种酷刑,也难怪那些怀着血海深仇的人甘愿付出一切代价,请得阴鬼剑出庄,只为仇人锥心刺骨,自己大仇得报。
可是自己从不渉江湖,这样的剑朝着自己步步紧逼,又是为了什么呢?凌澈紧皱眉头思索,一不留神碰到了伤口,眉头不由地皱得更深。
赵祯离得远,但看凌澈的样子伤得不轻,也不知道他在接下来的比试里还能撑多久,心里暗暗怪罪梅韶不知轻重,却在瞥见赵景和假装无意地朝那儿看了几眼后,消了心中大半的火。
除了凌澈和剑十六的第一局打得实在是长了些,其他的几场对试倒没有起什么大的波澜,中规中矩地结束了。
没等凌澈喘息太久,就又轮到他上台。没了剑十六的奇诡剑术,剩下的比试都是强硬刚正的武功。要是放在之前,凌澈却是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可是和剑十六的一场比武下来,凌澈元气大伤,他现在最不想遇到的就是和自己武功路数一样的人,连投机取巧地喘口气都不行。
耳畔的轰鸣声震得他有些眼花,他抬头向上看去,想看看那个人在珠帘后的神情。
恍惚之间,凌澈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被压在刑凳上受罚的时候,依旧是这样抬着头,努力地想仰望她的模样。
那天的信,他没有送出去,他真的如白秉臣所说的一样,将那份仰慕和感激牢牢地埋藏在心底,一刻也未敢忘却,一刻也未敢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