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君泽把锞子送过来的时候,马文齐正在屋里烤火马文齐看着他手心里金灿灿的猫爪,忍不住拿起来细细把玩。
这金锞子做得真不错,许是花了心思在这上头的,这小猫爪打磨的光滑细腻,马文齐握在手里,感觉像是拿了一块光滑的玉似的。
马文齐把猫爪还给他:“这锞子是从哪儿打的?得空了,我也去打些,赠与我的小侄儿。”
“京城里你打听打听,城南的一家铺子。”陆君泽把金锞子塞到他手里:“这一时半会儿你也打不出来,等你有了新的,你再还给我也不迟的。”
马文齐捏在手里,来回摩挲,对这小猫爪越发喜欢了。
“阿文喜欢猫?”陆君泽把手伸在火盆上方,漫不经心的烤着手。
“喜欢。”马文齐捏了捏猫爪锞子:“以前得了一只狐狸,很是喜欢,因为同我阿耶闹了别扭,把狐狸送给我阿姊养着了。我也是同宠物没有什么缘分。”
“我记得后院有个小厮叫福康的,在屋里养了只猫,很是可爱,你若是得了空,可以过去逗逗那猫。”
“是吗?得空了我去看看。”马文齐笑眯了眼睛:“陆兄长喜欢猫吗?”
陆君泽摇了摇头:“不大喜欢,小时候倒是喜欢得紧,后来我长兄战死沙场,我就没了养宠物的心思,一心想着强身健体,开始舞枪弄棒,想着有朝一日能为我家长兄报仇雪恨。”
马文齐不自觉的抿了抿嘴,眉毛耷拉着:“你家长兄是个英雄,你也是。”
陆君泽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不是,你知道我这条腿是怎么坏的吗?”
马文齐摇了摇头。
“我不听我祖父祖母的劝阻,一心想要上战场,还没出城门,城墙上掉下一个人来,正巧落在我腿上,当时我就从马上跌了下去。这腿算是废了一半了。”
陆君泽颤抖着吐出了一口气:“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啊!”
马文齐拍了拍他的肩膀:“冥冥中自有安排。就像我,我阿耶为了不让我跟……进京,拿了棒子打我,打的我半个月下不了床,我还是不知悔改,跟我长兄闹得如今也是没话说,我硬是不听劝阻,跟着他进了京城。结果呢?人家如今风光得意,娶妻生子升官发财。我呢?我身上勉强几两碎银,吃得饱穿得暖,怕被报复,怕被阿耶姆妈训斥,不敢回老家。”
马文齐苦笑一声:“都是命啊!都是命!若是前几年,我是万万想不到他是会抛弃我的,如今一看,哪儿有什么抛弃不得的东西?只不过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罢了。要说起来,还是先前他没遇到能抛弃我的理由罢了,左右衡量,我比不得人家的仕途重要。”
“也是我这个人,没什么本事,都说良禽择木而栖,这道理也是一样的,到底还是我没本事,留不住人家……”
陆君泽拍了拍他的后背:“都怨我了,不该着说这些个丧气话的,你家那个才是个傻的,放弃了你这么好的,我看他那俩眼珠子不过是个摆设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