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昃延进了屋子,见屋里只亮了一盏油灯,心下疑惑,拍了拍斗篷上的雪,问道:“这么黑,怎么不多亮一盏灯?”
“阿耶去赈灾了,府里也没有银子了,这会儿全靠着姆妈的嫁妆撑着呢。”
赵昃延叹了口气,从兜里掏出几块点心递给他,马文齐眼睛发亮,往嘴里塞了一块:“我哺食都没用,饿死了。”
赵昃延愣了一下:“家里穷成这样了?”
“我阿耶没几个银子的,好不容易攒下的银子都赈灾去了,前些日子还好,哺食还能吃得上,如今晌食也只有一菜一汤,连哺食都吃不上了。”
赵昃延拍拍他的背,给他倒了杯茶:“我阿耶拿了五百两没想到竟然也是杯水车薪。”
马文齐喝了茶润了润嗓子:“外面灾情真的很严重吗?”
赵昃延点了点头:“严重,会稽有马太守这样的好官还算好的,有些郡县,都冻死好多人了。”
马文齐低着头没说话,赵昃延叹了一口气:“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马文齐起身下了床,翻箱倒柜找出来一堆东西:“这些都是可有可无的,你拿去当了,换成银子,我阿耶这几日都宿在外头,你若是有空,帮我带给我阿耶。”
赵昃延扫了一眼,都是一些银镯子,银锁,玉佩什么的,所幸里面没有他送的。
赵昃延收了东西,从里头挑出他束发以后常戴的金镶玉的簪子:“这个我看你常戴,留着吧。”
马文齐摇了摇头,从一旁的箱子里翻出许多簪子出来:“你看,这些都是你送我的生辰礼,我够呢!”
赵昃延心下一暖,纵使文齐束发礼的时候没戴他送的簪子,可若是日日戴着他送的簪子,也是够了的。
赵昃延回到府里把簪子好好的收了起来,从自己小银库里取了一千两银票,打听了马扬名在哪儿赈灾,急忙赶了过去。
赵昃延找到马扬名的时候,马扬名正在一户人家家里帮忙修缮房屋,赵昃延挽了袖子,从梯子爬上去,默不作声的帮他递东西。
马扬名笑道:“六郎?你怎么来了?”
“马世叔,我原有事同您商议,如今正忙,待会儿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