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昃延揽住他,喟叹道:“你越这么说,我越不想把你自己丢下,越发想着把你系在腰间,去哪儿都带着。”
马文齐推开他,嗔道:“我又不是玉佩荷包……”
“我晓得你自己在屋里害怕,可又不晓得你在怕什么,老太太同你在一个院儿里,你怕什么呢?”
“我怕有面目狰狞的鬼突然出来掐住我的脖子,让我喘不过来气……长得很可怕的鬼……”马文齐揪住他的袖子:“它们最喜欢只有我一个人的时候出来,可能是从墙外面穿过来,也可能就在黑暗的地方伺机而动……”
赵昃延抱住他:“不怕,我在呢!更何况,这屋子里很亮,它们进不来的。”
“它们什么地方都可以进去,他们甚至可以藏在箱子里,趁我打开箱子的时候一把拉住我……”马文齐惊恐的看着他:“真的!”
赵昃延安抚性的拍拍他的背,安慰道:“别怕别怕,你这么好,它们不会伤害你的。”
马文齐摇了摇头:“它们喜欢欺负弱小的。”
赵昃延想了想,站起身,马文齐拉住他:“赵家兄长,你要去哪儿?”
赵昃延拍拍他的手背:“我去外间屋子取个东西,你且等着。”赵昃延去了外间屋子,从针线笸箩里取了一把剪刀,回了里间屋。
赵昃延坐在床边,把束起来的头发散开,剪下一缕发丝,马文齐惊愕的瞪大了眼睛:“赵家兄长,你这是做什么?”
“你若是觉得我可靠,便收着,带在身上图个安心,我若是有事不在,只把这发丝当作是我护着你。”
马文齐捏着发丝慎重的放进贴身的荷包里:“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赵家兄长,你这么做反倒让我觉得无以为报。”
赵昃延随便把头发束起来,笑道:“若是你实在觉得无以为报,那就剪一缕给我留作念想。”
马文齐一愣,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他不大敢剪,可赵家兄长都做到如此地步,他若是犹犹豫豫岂不是显得太没有义气了?他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平日里赵家兄长对他就多有照拂,丝毫不逊色于自家嫡亲兄长,做人兄弟不就是要讲义气吗?可剪了头发岂不是对父母不敬不孝?
“我又没说剪什么。”赵昃延看他犹豫了一下,拍拍他的肩膀:“你剪一缕衣裳,就算是汗巾子给我也是行的。”
马文齐犹豫了片刻,把头发散下来,赵昃延握住他的腕子,拿回剪刀:“不必如此的,我也不是非要不可的,说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