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擅长吹吹的虫崽也轻轻对着他的另一边眼角,轻轻呼气。
安嘉的眼睛一酸。
他只剩下他们了。
与此同时,唐卡被达奇蓝多拒之门外,任凭雄虫怎么请求都不肯开门。
“我没事,只是想自己待会儿。”雌虫这么说唐卡也不好再说什么,即使再放心不下还是离开给达奇蓝多留下了足够空间。
漆黑不见五指的房间里,达奇蓝多背靠着墙瘫坐在地上,头深深垂落,一只手放在立起的膝盖上,另一只垂落在身侧。
颓唐,毫无生气。
当时,他也是这么枯坐了一夜,但还是背弃了这段友谊。
无论他怎么做都无法弥补,错了就是错了,没有理由。
滴答滴答,头顶的挂钟不停歇地转动,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达奇蓝多还是一动不动,半点姿势都没变。
毫无光线的黑屋聚集着越来越多的阴沉,阴恻恻的,遍地生寒。
嘀!
一阵短讯的声音打破了黑暗里的死寂,达奇蓝多呆滞的眼瞳一动,仿佛收回了一些魂魄,待看清来电虫后,脸色愈发难看,阴沉得要滴水。
“喂。”仿佛一滴水落入平静无波的池塘后泛起接连的涟漪,在黑暗紧闭的空间却显得有些诡异。
不知那边说了什么,达奇蓝多的情绪有些失控,陡然拔高了声调:“没门!我们的合作已经中止了。”
那边的虫抓住了他的什么把柄让他无处可遁。
达奇蓝多剧烈地喘息着,浑身大幅度颤抖,身体又向下滑了一段距离,像条无法反抗的竭泽之鱼。
很长的沉默后,他才艰难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
“好。”话落,达奇蓝多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他跌跌撞撞站起到门边开了灯,亮度调到了最高。
啪!
光亮得刺眼,明晃晃照进眼底令虫发恍,和刚才的昏暗相较简直是深渊和太阳的区别。
达奇蓝多仿佛被抽掉了全身的力气砰的一声闷声瘫倒在地,四肢大张呈大字形,毫无血色的在白光的照耀下愈发苍白,隐隐透露出些许悲凉。
他大睁着眼直直盯着悬挂在头顶的吊灯,强光也无法令他僵硬的眼珠动弹,良久,晶莹的水珠一滴滴顺着他的眼角滴落,滑过脸侧然后直接没入领口。
冰冷外全是苦涩。
一失足成千古错。
他抬起干瘦右手手背盖住通红的眼部,沉默着就突然狂笑起来,笑得撕心裂肺,那么凄惨,那么仇恨。
报应,报应。
……我的虫崽,来生另投他虫吧……你雌父心太脏了。
阴魂不散的恶鬼,终将吸干他的生气。
紧握的拳一下又一下大力砸在地面上,引起些许幅度的震动,声量大得都惊动外面的雄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