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知说着突然脸色一变,用帕子掩了嘴,尴尬一笑,装作无事地要退下。
路千棠抬眼瞥她一下,嘴角勾了勾,勺子又送到了睡着的那人唇边,说:“姐姐忙什么——你们什么事情瞒着我?”
卿知自知说错了话,紧张得手指直绞帕子,局促道:“哪里有什么事情,这是问的哪一出?”
路千棠笑了笑,勺子在那人嘴唇上蹭了一下,也不知道在跟谁说话:“你们当我不在,就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合起伙儿来哄我瞒我,只是把当我外人罢了。”
卿知被一头从天而降的大锅砸懵了,又知道那位殿下昏睡着却是能听见的,也不好直接把那位殿下推出来扛罪,忙道:“这话也太冤枉人了,殿下的事情,你该去问他,怎么还来为难我们这些下人,我又做不来他的主。”
路千棠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说:“姐姐要是怕殿下回头怪你,现在就当着他面儿说清楚,他也能知道是我问的,跟你没有关系,回头再找你麻烦,就是他小心眼了。”
卿知为难得不行,她只记得当年这位说话做事都乖巧,现在怎么变得这么难应付。
卿知都快把帕子绞烂了,路千棠突然笑了一声,说:“不是故意为难姐姐,那我还是等殿下醒了,请殿下亲自说给我听吧。”
卿知如释重负,上前看了一眼,说道:“是吃完了吗?”
路千棠嗯了一声,把碗交到她手上,说:“姐姐拿下去吧,耽误姐姐吃饭了。”
卿知收拾了东西,心说可别再这样逼问人,我叫你姐姐都行。
路千棠拿了帕子慢条斯理地给殿下擦了擦,轻声说:“你就会瞒着我,等你好了,我们一块算账。”
路千棠明显瞧见这人的眼睫颤了一下,忍不住笑,又轻手轻脚地放他躺下,起身去把自己还没动的饭菜拿了过来,坐在他两步远的小几上吃自己的晚膳,还说着话:“雁竹我也把他带出来了,你只管放心,楚王殿下的计谋也真是妙——”
路千棠一笑,往床上看过去,说:“但我现在不告诉你,你什么时候醒了,我什么时候说给你听。”
路千棠快速吃完了饭,让人收拾了下去,贴着他躺下了。
路千棠贴着他的脸轻轻蹭了蹭,去扣住了他的手指,自娱自乐地捏了一通,又小声跟他说了一会儿话,但是说来说去没有回应还是忍不住觉得失落,慢慢的声音也低了下去。
路千棠奔波这么些天都没睡过好觉,这会儿也确实乏得厉害,昏昏沉沉地闭上了眼,最后还不清不楚地抱怨了一句什么。
他睡时只脱了外衣,虽然不是贴着萧轻霂伤处那侧,但还是怕不留心碰到他,连被窝都没敢钻,就只是睡在床边上。
睡到半夜,路千棠突然让惊醒了,他睡觉向来浅,感觉到旁别有动静瞬间就醒了,心里一阵悚然,心想不会又进了什么贼了吧。
他猛地就坐起了身,忙去看那位殿下,这一下对上了一双清亮的凤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