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千棠叹了一口长气,颓然地躺了回去,侧过头看他,轻声说:“我头一次觉得这件事这么棘手,那位师大人真是个滴水不漏的人,我到现在也没能拿住他什么把柄——他倒是拿了不少我的。”
萧轻霂眼神柔和地看了他一会儿,笑道:“这个姓宋的查不出来,你去查查师文庭。”
路千棠猛然一睁眼,半撑起身,问道:“怎么说?”
瑾王殿下又露出那种运筹帷幄的神态来,说:“师文庭是朝廷命官,他的卷宗绝不会难取,再说,你搬陛下已经搬了这么多次,也不差这一次,他不给,你就来硬的,你不是最擅长这个吗?”
路千棠露出一些豁然开朗的喜色,片刻后又有些疑惑地看他:“怎么觉得你最后那句不像是夸我的呢?”
萧轻霂轻笑,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颊,说:“睡会儿吧,你这几天睡过一次安稳觉吗?”
路千棠睡不住了,就要起身穿衣裳,说:“我不睡了,我马上去查。”
萧轻霂看了他一会儿,也没拦,只是也没起身,也没躺回去。
路千棠低头鞋都穿上了,半晌才急哄哄地转过身亲了亲他的脸,说:“你睡一会儿,我实在是等不及,我办完就回来找你。”
萧轻霂轻叹一声,说:“去吧。”
只是路千棠这边还没出房门,那边门就被敲得震天响,路千棠两步过去开了门,陈宣一头热汗,还在喘着粗气。
路千棠问道:“什么事?正好我也有事找你。”
陈宣一摆手,说:“别急……州府怕是围不住了。”
路千棠脸色一变,说:“怎么回事?”
陈宣喘匀了气,说:“师大人说夫人心疾犯了,要看大夫,州府的府兵已经和我们的人闹上了,再围就要出事了!”
路千棠按了按太阳穴:“别急……你等我想想……什么心疾?真的假的?”
陈宣哎了一声,说:“不会有假!那位夫人娘家也有这病,她爹是迎城第一盐商,就是得这个病死的。”
路千棠来回踱步,一摆手烦道:“那赶紧先给她请大夫——你、你去把师文庭的卷宗调出来给我,要快,我怕再出什么幺蛾子。”
陈宣应了一声,立刻要走,瑾王殿下却快步走了出来,说:“慢着,你说师文庭的夫人,她爹是迎城的第一盐商,那个叫宋贤的盐商?”
陈宣的脑子一团乱麻,忙应道:“就是他,我刚刚也怕有错,特意让人查了,她爹有心疾,这位夫人还有个弟弟,也有心疾,也是心疾死的……”
“姓什么?”
路千棠猝不及防打断了他,神色有些激动:“你再说一遍,那位夫人姓什么?”
陈宣有些愣住:“姓宋……”
“姓宋!”
陈宣后知后觉,惊叫了一声,说:“姓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