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轻霂忍不住笑,空着的手哗啦甩着他的扇子,悠悠给他扇上了风,说:“别这么大火气——对了,别用你的令,用御史令。”
陈宣突然展颜,笑道:“殿下说得有理,御史令上次拿来还没还回去,正好我们再用一次。”
路千棠感觉到耳畔的徐徐微风,侧目看看着他,嘴上应陈宣的话:“行,你去办吧,有消息了再来告诉我。”
陈宣刚走,路千棠又问他:“你觉得他学那些东西是为了给自己治病?为什么这么想?”
萧轻霂神色无波,继续给他摇扇子:“只是猜测,并非觉得这是答案。”
路千棠抬手拦了一下,不让他继续摇扇子,说:“天色不早了,我们先回去。”
萧轻霂抬袖蹭了一下他的脸,轻声说:“我看你倒是挺热的,回去吧。”
路千棠顺着宽大的袖口,把自己的手藏在里面,缓缓握住了那只凉玉一般的手,微微侧头过去,说:“你还有什么好招,都给我说说。”
萧轻霂眼睛一弯,说:“瑾王殿下的方法在这里不能用,我也没什么捷径好走了。”
路千棠轻嘁了一声,拉着他往外走,叹了口气,说:“我现在就想把姓师的抓起来,但是没由头,一瞧东郊,再瞧师大人,真是很难不上火。”
萧轻霂坠在他身侧,慢悠悠道:“你怀疑这个宋神棍跟师大人有染,为何不直接去查师大人,何必这么拐弯抹角。”
路千棠看他一眼:“我哪有这个权力,围了他的州府都是冒了大风险,到时候再查不出东西来,我就得把官服脱这儿了。”
这时候天色沉了,除了天幕边上缀着的点点星火,就只有还在忙碌的火把亮光,月光被云遮住了,脚下的路也不甚明晰。
萧轻霂动了动手指,在他手心轻挠了一下,路千棠立刻甩了一下手腕,惊道:“干什么?”
萧轻霂笑道:“让你别急,你再这么下去,案子没查清楚,肝火倒是够旺盛。”
路千棠有些苦恼地叹了一口气,说:“我也不想,但是州府不是说围多久就能围多久的——顶多三天,再拿不出证据,参我的本子就该到陛下跟前了,那位可正愁没东西收拾我。”
萧轻霂突然笑出了声,笑得还颇为欢快,半晌才道:“我还真以为你什么都不怕呢,原来也怕被人参上一本啊。”
路千棠哎了一声,微微用力捏了一下他的手指,说:“你还笑,你偷溜出来,就不怕叫人知道。”
路千棠说着又有些忧心忡忡:“陛下本来就对我心怀芥蒂,你再离我这么近,他……”
萧轻霂一摆手,说:“怕什么,你以为他对我就没有芥蒂吗?萧利从自从坐上储君的位子就开始成天疑神疑鬼,我早就习惯了,你去躲他的猜忌,那是躲不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