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宣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册子,哗哗地翻,说:“别急——对了,这人之前的营生花样可不少,说过书、看过相,还给人家里驱过邪……”
他正说着,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过来,问道:“能给我瞧瞧吗?”
陈宣抬眼就碰上了那双清丽的凤眼,忍不住一愣,看向了路千棠。
路千棠点头,陈宣才撒了手,那位殿下立刻又变回了局外人,挟了小册子就站到了一边,半个多余的字都没有。
陈宣看他一眼,清了清嗓子,继续说:“这个人很奇怪,街头巷尾乱窜,我瞧着他这经历都没什么说服力,怎么还有人信他的那些个歪门邪道。”
路千棠想了想,说:“这个宋……宋三爷,最开始是做什么的?生下来就是一个独户吗?”
陈宣想了想,说:“查到的都是零零散散的,看不出来最开始是做什么营生的。”
路千棠正入神,突然瞧见那位殿下什么时候自己挪到了那堆废墟边上,已经蹲下了身,正掀起什么东西。
路千棠脑子嗡的一下,两步上去捉住了他的手,怒道:“你干什么!”
瑾王殿下估计没被人这样大小声过,也有些愣住,片刻后才站起身来,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看——是被手帕包住的铜片。
路千棠生怕他碰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本来心都在提着,这会儿捏着他的手腕看了一圈,余怒未消:“你不是说不乱走吗?”
萧轻霂跟他眨了眨眼,看向手足无措的陈宣,笑道:“你们将军好凶。”
陈宣不知道如何自处,别过了脸。
路千棠把他手上的东西接过来,看了一眼,递给陈宣,说:“是铜片——你捡它做什么?”
萧轻霂把刚刚要过来的册子放到他面前,说:“你看,上面写的,说在他屋内找到了烧黑的银针若干——我刚刚在想,什么人会留这么多银针,就想着去瞧一瞧有没有能搭上的东西,然后就找到了那块铜片。”
路千棠转头看向陈宣的手,这才看见铜片上的确像是有细密的孔洞,转过头来又看了一眼他手里的册子,说:“难道这个是针灸铜人?”
路千棠想了想,说:“以前我跟着半日闲边上的大夫学过几天,那时候几乎每个药堂学徒都用的是针灸铜人,等人高的少,但是小的很常见。”
萧轻霂说道:“我也是猜的,你让人进去搜过了吗?”
路千棠一招手,陈宣赶紧上前来,说:“都搜了一遍,东西都收起来了,烧得乱七八糟——我让人再去看看都是什么。”
路千棠点点头,说:“你瞧瞧有没有类似的这东西,仔细瞧瞧。”
陈宣忙应下,快步走开了。
路千棠出了一口气,又去捏他的手,看了看他的手腕,抱歉道:“我刚刚太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