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宣面露苦色,低叹一声,说:“我也不想陪他念颂词了。”
路千棠一笑,低声说:“再跑一圈?”
陈宣也没忍住笑了声,马鞭一甩,说:“走!”
直到天都黑透了,他们一行人才终于到了小镇客栈歇脚。
路千棠下了马,让随行的兵士与小二一起把马牵到后院去喂,这边安置好就叫掌柜的抓紧准备晚膳。
身为阶下囚的梁王殿下戴着枷静坐在特意砌满了铁栏杆的马车里——外头瞧着光鲜亮丽,里头却是一座坚固的牢笼。
这位向来脾气暴躁的梁王爷一路上都很安静,真像是被软禁出问题了。
路千棠想了想,没真按对待囚犯的那一套对他,招招手派了两个人去伺候梁王洗漱就寝——只是没敢摘他的枷。
这时的黄大人一副虚脱的模样,面如土色。路千棠还假模假样上前关照,问道:“黄大人这是怎么了?脸色如此难看,是水土不服吗?”
黄柄话都要说不出来了,让随行的兵士扶着才能走路,步履蹒跚地刚走进客栈的大门,有气无力道:“将军的马……实在勇猛,下官……也实在是吃不消啊。”
路千棠露出惊讶之色,回头看了陈宣一眼,说道:“我还想着脚程太慢了,明日要抓紧赶路呢——黄大人,这就是我们平时遛马的劲头,还没真跑呢。”
黄大人差点腿一软一屁股坐下,两股战战半晌,说道:“这样遛马……马能受得了吗?”
陈宣从后面插嘴道:“马就该这么跑——不过啊,若是骡子驴,那就够呛了。”
路千棠眉毛一颤,差点笑出声,侧过了身轻咳了一下,只说:“黄大人好生休息,今日是遛马,明日来跑马。”
路千棠转身走了,留下黄大人一脸的“吾命休矣”。
路千棠耍弄快活了,又想起别的事情来,叫了那个伺候梁王的兵士出来,问:“晚膳给殿下送去了吗?”
小兵说:“送去了,正吃着呢。”
路千棠点点头,挥挥手让他走了。
路千棠到底心里有愧,在人家门前溜达了好一会儿,实在不知道该不该进去,想了一会儿还是敲了敲门,便推开进去了。
萧怀鸣像是已经习惯了,戴着枷也不耽误他吃饭,一旁伺候的小兵还给他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