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竹应了,说:“殿下也要沉得住气,忍了这么久,不差这一时半刻,把自己折进去就得不偿失了。”
萧轻霂笑了一声,问他:“苏淮有信来吗?”
雁竹愣了愣,说:“没有——殿下,上一封信刚寄出去不久,都还没到苏淮呢。”
萧轻霂眼神凝滞了一会儿,自嘲笑道:“是,我忘了。”
他垂首看了看手里的手炉,手心暖热了,他又用手背贴了上去,说:“这个手炉怎么不太热。”
雁竹又受了一惊,伸手探了探,说:“殿下,是热的——殿下是哪里不舒服吗?已经叫人先回府煎上药了,不然让太医来看看……”
萧轻霂摇头,往车窗外看,说:“是手炉不热。”
雁竹不明所以。
萧轻霂又笑,还是说:“郢皋太冷了。”
他透过窗沿的缝隙往外看,看着扑簌簌的落雪,心说,郢皋比苏淮冷太多了。
第72章 寒冬
最终萧利从还是没杀那个使者,这使者怎么来还是怎么回去了,保住了性命,但也没能得到大齐皇帝的半句允诺,说起来那位此行还能竖着回去都该谢天谢地了。
萧利从疑心重,但不是蠢,他自然掂得清那些该做哪些不该做,他就算做不来太祖皇帝的伟业,目前起码也能做好守成之君,不会贸然去动自己的根基。
眼下还除不掉姚章,萧利从也不敢随便和瑾王翻脸,他心里想着,瑾王爷有求于他,只要不解决掉吐谷溪的问题,就算是装模作样,萧轻霂一时半会都还得对他言听计从。
瑾王殿下不是他的心病,楚王才是,区区吐谷溪,萧利从并没有太放在心上,一个小小的藩国能翻出什么浪花来,静妃活着还要做做表面功夫,人都没了,管与不管都是先帝做的表率,与他有什么大关系。
这位陛下对瑾王的芥蒂并非因为一个小小藩国,而是那个曾被称为有望成为“一代仁君”的楚王殿下。
正月的郢皋喜气洋洋,大小店铺歇业了几天便又开张了,彩带灯笼高挂,一户连着另一户,街道上落下不少细碎的鞭炮火屑,还有小孩争相去捡。
将近半月萧轻霂都没能收到来自苏淮的书信,心下有些不安,这段时间萧利从说是让他待在王府休养,不过是短期内不想看见他罢了,萧轻霂落得清闲,也真的不再出王府了。
再过两天就是元宵节了,往年这些事情都是卿知张罗,萧轻霂向来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也不怎么管,他自己不放在心上,倒也不限制底下人,只是由着他们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