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做山匪的尊严都没有了。
十一月伊始路千棠都坐到他们山大王的宝座上了,吊儿郎当地盯着底下人把他们抢夺的那些东西全都搬走,陈宣作为凤毛麟角的读书人,被迫充当起了账房先生。
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到底谁是匪了。
那些山匪以为破财消灾就算完了,没想到他们的浩劫还没结束,这位将军难缠得要死,隔三岔五非让他们再摆一次山匪劫道的阵,就为了给底下人练手,打也打不过,求饶也不听,不摆就要挨揍。
山匪们苦不堪言,一度很想报官,恨不得找个牢狱蹲一蹲。
徐靖安偶尔会请路千棠来府上吃饭,听说了这事只觉得哭笑不得——让你去除山匪,没让你当山匪头子啊。
但路千棠眼下没玩腻,徐靖安便闭口不提此事,他也不想惹这位心里不痛快。
毕竟都是广阔西北大漠里闯出来的轻骑,被拘在沟沟壑壑之间已经够憋屈了,让他们玩玩也没什么,这些山匪也算是遇上了现世报,路千棠替他整服了这些山匪,徐靖安乐还来不及呢。
只是徐靖安不管,上头下来的巡查可没那么好打发,从这支轻骑来到苏淮就恨不得不闭眼地盯着,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当然要上赶着来添添堵。
第61章 相逢
那些人顶着巡查两字好像尾巴都要翘上天了,三天两头来找路千棠约谈,路千棠不理,都是陈宣应付了,陈宣跟那几个酸书生喝了两次茶回来就要摔碗,大骂他们拽文弄酸。
秦欢翎一旁看着也不敢插嘴,偷偷跟路千棠耳语:“头儿,他还能骂别人拽文呢?”
路千棠也暗笑,低声说:“你少说两句,要是把他惹恼,不肯再去了,你就替我去听那几位讲经。”
秦欢翎赶紧闭了嘴,一个字也不敢说了,他最烦那些之乎者也的,听了就头疼,估计他要是去了,能跟那几个文官打起来。
那些巡查别的本事没有,就会告刁状,眼见一次两次路千棠都打发底下人来应付,马上觉得自己受了慢待,三番两次地到州府“请”人。
徐靖安也烦这些狐假虎威的京都巡查,但是怎么说巡查都是官家的耳目,也不好公然发作,只能客客气气地敷衍着。
路千棠总被几个不知道哪来的酸儒点名道姓,时间长了也烦得不行,连陈宣也不派过去了,干脆装聋扮瞎。
巡查处请不到他,便总指派人来询问剿匪事宜,被指派的那个三十来岁,姓丁,八成也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冤大头,见到路千棠腿肚子就直抖,别说传话了,光是瞧见引路轻骑的佩刀就恨不得跪下大呼“与我无关”。
路千棠瞧见这光景就觉得好笑,为了添个乐子,每次都亲自接见,还面对面和这位丁大人喝喝茶,那位吓得茶杯都在狂抖,一听路千棠问话马上哐地站起身回话,比学堂里被先生提起来答疑的小童生还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