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立刻瞪他:“说什么混账话!”
那个姨娘又抓着手帕抹泪道:“世子爷说的人好生心凉啊,我儿时运不济,不过一个侍女能掀这么大风浪,这是什么侍女啊,怕不是勾了瑾王爷魂儿的狐媚子吧!”
钱礼神色一凛,喝道:“胡吣什么!你是嫌只搭进去一个便宜儿子不够?就算是旁的侍女,瑾王殿下也未必给你,更何况是卿知,那位在瑾王殿下那,可是当宝似的,平日里我们插科打诨都没人敢拿她打趣,你那儿子怕不是跌茅坑里让屎糊了脑子,他算什么东西,你们算什么东西,瑾王府的人都敢抢,嫌脑袋长脖子上坠着你了?”
那姨娘被他骂木了,一时连哭都忘了。
夫人细声慢语地又问:“那当真没有办法了?”
钱礼缓和了神色,坐直身子,低叹了一声,说:“一个不知道哪来的外甥您就别想了——瑾王殿下怕是叫气狠了,缠绵病榻好多日了都没什么起色,听说要是再吃不进汤药,人怕是就要不好了。”
夫人大惊失色,低念了几句阿弥陀佛,忧心道:“太医去看过了吗?”
“太医院都快去空了,一点用都没有。”钱礼说着狠狠剜了姨娘一眼,说,“瑾王殿下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全家都去陪葬吧,谁也不用哭谁了。”
那姨娘一听竟然直接跪地哎呦个不停,一边砸着地一边哭说:“这话好没理!谁不知道瑾王爷是个病秧子,他阳寿到了阎王爷要收他,怎么还要怪在我儿子头上!天啊!我们贱命一条是比不得人家金贵!难不成我儿子死了他就能续上命不成!”
钱礼真想一刀劈了这毒妇,脸色铁青地哐地踹了一脚茶桌,骂道:“知道自己贱命一条还敢号丧!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夫人听了也神色不豫起来,说:“你要是真想你儿子活命,赶紧烧香祈祷瑾王爷没事才是,你咒了他,就能让你儿子回来吗?”
那姨娘哎呦个不停,哭叫着说自己儿子命不好,遇上了索命的鬼,钱礼实在忍无可忍,一脚踹在她肩头上,把那女人踹得翻了几滚,终于不敢叫了。
钱礼向周遭候着的府兵吼道:“都是死的?把这脏心烂肺的东西给我扔出去!”
瑾王府鸡飞狗跳了好些天,端汤侍药的进进出出个不停,刚送走一个郎中又请来一个大夫,全府上下都折腾得不轻,但病榻上的那位几乎连眼都不愿睁一下了。
卿知脸上的掌痕早就消退了,只是天天哭,刚开始那位殿下还能喝下点汤药,再喂就要往外吐,还没吃点粥,往外吐的都和了血,不过七八天功夫,人瞧着就瘦了一圈。
卿知衣不解带地守着他,希望他能喊声饿,但这么些天别说吃点什么,喝口茶都得用勺子点到唇缝里——他什么都咽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