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千棠就反复敲那个铜铃,不管几次,那婢女都是一脸顺从地进来跟他行礼。
路千棠说要喝茶,那婢女就走到桌边给他倒茶,路千棠再次尝试搭话:“你怎么不说话啊,瑾王殿下很凶吗?他不让你们说话?”
他话音还没落,门突然被推开了,那婢女手一抖,差点摔了茶盅,急忙弯身行礼:“殿下。”
路千棠也跟着问了好。
萧轻霂挥手让她退下,音色掺着惫懒:“路总旗说本王什么坏话呢?”
路千棠俯在榻上,微微俯首算是跟他行礼了:“冤枉,卑职没有,只是待着无聊,殿下府里的姑娘又都腼腆,想跟人说说话罢了。”
萧轻霂还没张嘴,路千棠又说:“殿下,卑职觉得自己的伤快好了,能明天就回营吗?”
萧轻霂坐在茶桌边瞧他,说:“本王是短你吃喝了?”
路千棠笑:“殿下府里的厨子比京西营好一百倍。”
萧轻霂微眯着眼:“那还迫不及待地要走?昨日伤的,今日就差不多好全了?”
路千棠抿了抿唇,低着头不作声了。
萧轻霂莫名来了兴趣,多说了一句:“你要是觉得无聊,叫人陪你在王府里走走——还能站起来吗?”
路千棠立刻点头:“可以!”
路千棠那双眼睛亮得惊人,萧轻霂见了忍不住笑他:“至于这么高兴吗?”
路千棠弯着眼,说:“殿下,能现在就出去走走吗?”
萧轻霂站起身:“急什么——太子前些天送了些好东西来,带你尝尝。”
萧轻霂难得有兴致,一起用了晚膳又在庭院里的竹亭下多坐了坐,眯着眼看路千棠吊着一只手还去捏池子里的虾,旁边几个小太监生怕他栽下去,惊恐地围着他转。
卿知站在萧轻霂边上给他摇扇子,玩笑道:“殿下从哪里拐来个这么热闹的孩子。”
卿知生了一双温柔杏眼,体态丰腴,她比萧轻霂大上几岁,母亲曾是伺候静妃的侍女,她便打小就跟在萧轻霂身边,因此说起话来比旁人要随意得多。
萧轻霂心情很好地笑了笑,说:“看着还挺有意思。”
卿知轻笑:“殿下觉得有意思,也一起去捉虾吧。”
萧轻霂唇角挂着笑,只往一片骚乱的池边瞧,没应她的话。
路千棠的前襟被青虾溅湿了一片,还捉着虾钳去吓唬胆小的内侍,那些内侍瞧萧轻霂没作声,也闹作了一团。
不一会儿路千棠又拎着虾到萧轻霂跟前,邀功一般:“殿下,你瞧,最大的一只。”
萧轻霂觉得好笑,逗他说:“你捉我府里的虾,问过本王意见了吗?”
路千棠露出困惑的表情,又笑说:“那我现在问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