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午膳,宫人上了点心,连带着奏乐的婢女一并撤了下去。
萧轻霂垂着眼用点心,完全无视萧利从欲言又止的态度,晾了他半晌才似有所感,抬头看他:“皇兄怎么不吃?”
萧利从捏了一块茯苓糕,叹息说:“最近孤总觉得身边有数不清的眼睛,让孤心里发毛,坐卧难安。”
萧轻霂说:“皇兄是东宫之主,难免招人注视。”
萧利从把糕点放在自己面前的瓷盘里,说:“还有陛下在朝堂上说的事情,歧润,你怎么想?”
萧轻霂放下盛了葡萄酿的琉璃杯,说:“皇兄刚刚辅政,就闹了这么一出,不管这件事与皇兄有没有关系,身上都沾了脏,总归会让别人多想的。”
萧利从说:“孤让人去查了程焦手底下的那个千户,有些不大对,他像是凭空冒出来的,按理说捐了官职的也该有记录,这个倒是直接当了千户,背景又一片空白,属实让人想不通。”
萧轻霂低声笑了笑:“这就没有什么想不通的了,皇兄当真是被人阴了一招。”
萧利从微微探身:“那依你看,这件事还有转圜的余地吗?”
萧轻霂面露难色:“若是早些时候处理,也不一定这么难办,皇兄这次棋差一招,慢了歹人一步。”
萧利从像是想到了什么,皱着眉沉思。
萧轻霂又说:“这件事皇兄应该很早就听见风声了吧,有人想栽赃你,就该早做打算了,逼良为娼这种事放在郢皋也不少见,但是放在太子殿下身上,就成了大过。”
萧利从默不作声地饮了口酒。
萧轻霂微垂的眼睫下掩着锐光:“皇兄也不必太担心,我已派人在查了,有些事情,皇兄还是不出面的好。”
萧利从敛眉看他:“歧润有什么办法?”
萧轻霂说:“既然是栽赃陷害,那就把背后的人揪出来。”
萧利从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若是背后的人动不得呢?”
萧轻霂又捏了一块金栗酥,放在唇边,眼角带笑:“何必去动他。”
萧轻霂回府时已近傍晚,太子果然叫人把葡萄酿、金栗酥连带着新做的杏仁酪都送了过来。
雁竹跟进去替他脱了外衣,换了一身常服,萧轻霂脸色有些不好看,显得十分没有精神。
雁竹忍不住开口说:“殿下,是药效上来了吗?”
萧轻霂在靠椅上坐下,半撑着头说:“明天就是十五了吧。”
雁竹答道:“是,宫里也该来太医给殿下问诊了。”
萧轻霂点点头:“这两日事情查的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