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跟他们打趣的姑娘们也不敢说话了,倒是有人偷偷递了帕子给他,低声说:“大人心肠好,往后更要小心些。”
路千棠低声道了谢,没接她的帕子,跟赵景借了力回营去了。
棋缘馆这边的美色宴席一直到子时还没散,萧轻霂便要起身告辞了。
那两位倒是没多挽留,都知道瑾王殿下身体不好,声色犬马也得适可而止,便与他辞了别。
雁竹扶他上了马车,低声说:“太子派人送了信。”
萧轻霂在车内坐定,果然看见一封信摆在手边,他蹙眉读完了信,又在烛火下烧了干净。
回了府,雁竹为他点上安神香,把沾了酒气的衣裳拿出去让人丢掉,才关紧了门问:“殿下,明日要去见一见太子吗?”
萧轻霂眉目间颇不耐烦:“来不及了。”
雁竹有些吃惊:“是陛下那边?”
萧轻霂揉了揉眉心:“折子已经呈到了内阁,明天就会出现在朝堂上。”
雁竹说:“这件事属下还在着人去查,程大人那边也查过了,尚有许多疑点,不一定是太子手下的人所为。”
萧轻霂冷笑:“自然不是。”
雁竹见他摸茶盅,眼疾手快地给他倒上热茶。
萧轻霂捻了捻茶杯,说:“逼良为娼这种事可大可小,京西营这些年烂到了根子里,与匪合流的事儿也没少做,怎么一跟太子扯上关系,折子就直接呈到了内阁。”
雁竹立刻了然:“既然能顺利到了内阁,那姚阁老必然会呈到御前——听说梁王殿下已经被吊了虎符,留职待处呢。”
萧轻霂神色不变:“梁衮出了这么大的岔子,只是留职待处,不过是给梁衮军民一个说法,姚章还守着内阁,梁王能有什么大碍。”
雁竹说:“那姚阁老闹这一出……”
萧轻霂突然笑:“他想给太子泼脏水,闹一闹东宫,再唱一出苦情戏,虎符不日便能回到梁王手中;若是脏水泼不成,也能让陛下分心,到时候念及梁王苦劳,再有姚贵妃吹枕边风,姚家势头只增不减。”
雁竹说:“殿下,那我们是不是要再为太子查一查?”
萧轻霂眼底湿冷:“近些日子,怕是有人在太子面前,搬弄了本王的是非。”
雁竹低头说:“是属下疏忽了,属下立刻去查,把那些多余的舌头割掉。”
萧轻霂微微抬手:“不急,太子不信任本王也是情理之中,那这盆脏水,就让他先接着吧。”
雁竹应了声,看他像是乏了,正要叫婢女进来伺候,萧轻霂又突然开口:“让你查半日闲,都查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