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迷惑他的视线,现在,多拖一分钟,溪南的危险就大一分。
贺州池心口一痛,耳畔不停回响着“亲睐有加”四个字。
是啊,整个贺家,那孩子一直最亲睐的就是自己,他几乎把当成了半个父亲。
虽然不爱说话,表情也一贯波澜不惊,但每次见到他都会温声细语,眼底也溢着亲昵。
贺东戈身子晃了晃,问道:“为什么?……二叔为什么……”
“你们已经把溪南的腺体摘了,还不够么?”
贺州年猛地抬头,没想到,东戈连这个都查到了,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他。
贺东戈也没看他,因为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心底被撕扯欲裂的痛苦,怕自己做出什么不当的举动来。
可让他真的无视甚至漠视,他做不到。
“你们知不知道他无法麻醉?你们……知不知道他没有自愈能力?”
“你们要活生生剖开他的肚子,取走他的生殖腔……”
他会死的!
贺东戈感觉要被疼痛和绝望淹死了,“你们还不如干脆杀了他!”
贺州池浑身颤抖,脸色灰败,在那一字一句的描述里,好像也体会了一遍生不如死的痛苦。
但他感同身受不了,他所受的痛苦永远不及贺溪南所承受的千万分之一。
这一次,他真的错的太离谱了……
自己的确是欠徐博嫣的,但这份情不应该由溪南来还。
“我再问一遍,”陆君砚的耐性已经彻底告罄:“溪南,到、底、在哪儿?”
贺州池像是瞬间老了十几岁,混沌的眼里全是心疼与羞愧。
他茫然的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不知道。”
“不,你们知道,”陆君砚居高临下看着二人,“土石,不,仕砾说过,当年陆峰和贺家是生物研究基地的撑头人物。”
“生物研究基地?”贺州年摇头,“那基地好多年前就毁了。”
当年出了那样的事,实验被叫停,盛怒的贺州年亲手摧毁了那个基地。
陆君砚却一口否定,“不,他们一定就在那里!”
“我知道在哪儿,我知道,”贺州池突然跳起来,像是重新注入了活力,“我带你们去,我带你们过去。”
他要亲自救小南出来,然后和他道歉。
“二叔……”
“不用,”陆君砚冷凝着他,“溪南不会想要见到你的。”
贺州池刚刚冲起来的活力顿时消散,整个人颓败又萎靡。
“……我带你们去吧,”贺州年突然道。
贺州年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是什么,盛怒之中的陆君砚和自己重情重义的大儿子,一旦让他们找到小宸他们,等待他们的绝对是最重的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