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谁都可以说,甚至是他来说都比他妈来说好得多。
“妈,你别说话……”
如果不调查,他都不知道,这个傻弟弟,究竟对妈妈抱着多大的期盼与幻想。
贺溪南的目光摇摇晃晃飘荡在徐博嫣身上,依旧固执的问:“你们……你要我的生殖腔?”
对面一直冷面阎王似的贺州年突然被这脆弱的目光深深刺痛。
这是一个孩子一样的单纯眼神,天然去雕饰的,没有任何做作的,被伤痛了的眼神。
一直以来,贺溪南的好强、果敢、激进、聪明,无一不是让他忌惮的存在。
他第一次看到这个样子的贺溪南,像一个无助的孩童一样,受到伤害不由自主想要寻求慰藉,被家人伤害也会露出这样受伤又难以置信的眼神。
“对,我就是要你的生殖腔,在肚子里的时候,你就吞了我的另一个孩子,小宸差点被你吸干,一出生就……生殖系统不健全,你要还给他,你要……”
生殖……系统?陆君砚眉峰猛地蹙起,意味不明的眼神落在贺北宸身上。
“妈!”贺东戈的声音拉着血丝,他近乎凶狠的抓着徐博嫣,“别说了!别说了!”
“松手,贺东戈!”
徐博嫣也要疯了,风平浪静了二十多年的生活已经打破了,她费心经营的一切都成了泡沫了,今天之后,她们都回不去那其乐融融的幸福生活了,她为什么不能说?
这些年的委屈与艰辛,她可以不说,但小宸的未来与余生呢?
她必须说,必须争。
“我就要说!小宸要嫁给楚时的,没有生殖腔他怎么传宗接代,怎么在皇室立足?我们家这么多年养着他纵着他,你以为为了什么?”
徐博嫣冷然一笑,“他就是一个给小宸保存生殖腔的器皿,我现在不过是取回自己的东西。”
“妈!”
贺东戈眼睛里充斥着血丝,他不敢回头,只能竭尽全力的阻止着徐博嫣说出什么更伤人的话,但很明显,他阻止不了。
“你不是想离开贺家么?那就把生殖腔给小宸。”
空气瞬间沉寂到冰点,所有人都看着贺溪南,唯独陆君砚跟着贺溪南的眼睛死死盯着徐博嫣。
他知道贺溪南想看什么,他想从这个冷血又无情的女人身上看到一点挣扎、不舍、不安……哪怕是害怕也好。
可是……没有!
徐博嫣一脸无畏无惧,像是大义凛然的义士,高昂着头颅,居高临下的神情,没有一点母性的光辉,像一个冷冰冰的刽子手。
“哈哈……”贺溪南突然笑了,他的手指捂着眼睛,奔涌的泪却从手指的间隙滴落在地,“生殖腔……器皿?”
“哈哈哈……”
“溪南?”
陆君砚一惊,他知道徐博嫣这剂药会下的重,但不激发这剂重药,他以后会受到无穷无尽的伤害,一个包藏祸心的母亲绝对会比一个信任的亲人朋友能带给她的打击还要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