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板着肉嘟嘟的脸蛋道:“不准想。”
是夜,房门蓦地被叩响了。
年知夏打开房门一看,乃是年知秋。
随着年岁的增长,他与年知秋已不再生得一般无二了。
年知秋低声道:“二哥,我有话同你说。”
年知夏阖上房门,走远了些,才道:“说罢。”
年知秋直截了当地道:“二哥,你可曾想过娶妻?”
年知夏不假思索地道:“不曾想过,知秋,你应当清楚我心悦于北时哥哥,不可自拔。”
“二哥并非天生的断袖,而是因为傅北时才变作断袖的罢?”见年知夏颔首,年知秋顺势道,“既是如此,二哥何不如考虑考虑娶妻之事?”
“我……”年知夏下意识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道,“假设我从未与北时哥哥共赴巫山,更未产下北时哥哥的骨肉,我兴许能悬崖勒马,但是这个假设无法成立。我的身体尚且记得被北时哥哥所充盈的滋味,我并不觉得我能与女子行.房,纵然我娶了妻,恐怕只能害她守活寡。”
年知秋感慨地道:“二哥当真是见了棺材亦不落泪,一条道走到黑亦不肯回头。”
“我明白知秋希望我能回头是岸,亦希望正月与十五不再因为没有娘亲而哭泣,但是知秋,我啊……我只想要北时哥哥,除了北时哥哥之外,别的男男女女于我而言皆无关紧要。”年知夏拍了拍年知秋的脑袋,“好了,不要再劝我了,时日不早,快些去歇息罢。”
“死心眼。”年知秋叹息一声,“村长今日请了媒婆来为他的小女儿说亲,且强调她不嫌弃你带着两个孩子。”
“我只能辜负她的盛情了。”这些年来,诸多女子明里暗里地向年知夏示好,他全数婉拒了。
年知秋转而道:“二哥,再过三日便是你二十一岁的生辰了。”
年知夏的生辰是夏至当日,而傅北时与卫明姝是在夏至当日奉旨成婚的。
阿妹显然是在提醒他,他与傅北时绝无可能,他该当考虑为正月与十五找个娘亲。
“北时哥哥成亲与否并不妨碍我心悦于北时哥哥,知秋,你莫要再劝我了。”
年知秋只得作罢。
傅北时微服私访途中,经过远山村,居然远远地看见两个肖似年知夏的孩童在草丛中捉蛐蛐,芳草萋萋,较孩童矮不了多少。
他不由自主地下了马车,到了孩童面前,细细端量。
其中那男童立即将女童护在身后,仰着首,瞪着他:“你是何人?”
男童一开口,连嗓音都与年知夏有几分相似。
他颤着嗓音问道:“你今年几岁了?”
男童少年老成地道:“是我先问你的,你得先回答我。”
“我唤作‘傅北时’。”傅北时急切地道,“你今年几岁了?”
男童这才答道:“我三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