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愿说罢,同手同脚地往屋内去。
这孩子还挺有趣儿,谢相迎歪了外脑袋,枕在胳膊继续发呆。
许久没有这样清闲过了,若是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他本该过这样的日子才对。
等做完了所有的任务,他一定在南边买几亩良田,过过那带月荷锄归的日子。
黎愿一个人往屋里去坐了好一会儿,他突然有些忌讳和谢相迎说话。每次见到这个人,总显得自己格外慌乱似的,他明明与谢相迎隔的年岁不算太多,怎么这人跟活了几辈子似的,显得他自己格外幼稚。
待平复了许久脑海中乱糟糟的思绪,黎愿才往屋外去。
“你……”
黎愿正要开口,突然发现这人已经枕着自己的胳膊睡熟了。
谢相迎的呼吸极为平稳,身子蜷在一起,像只日头下打盹的猫。
黎愿站在藤椅边,心道这人的身子骨实在是差,也不知怎么活这么久的。思量到此处,黎愿突然的身子突然滞了一滞,他忘记了,这人已经死过一回了。
不远处,阿召带着几封信快步走来。
脚下许久不曾打扫的枯枝被踩断,发出“吱呀”声。
“殿下!”
阿召正要叫人,黎愿回过身将食指竖在了唇边。
见谢相迎在睡觉,阿召后面的话,没说出声来,但此事极为重要,耽误了总归不好。
阿召蹲在藤椅畔,轻轻拍了拍谢相迎的肩膀,和声道:“殿下,殿下醒醒,奴才有要事禀报。”
这一声让正在浅眠的人睁开了眼睛,谢相迎的眸子带着倦意,人打了个哈欠,眸中一时湿漉漉的,带了些水光。
他起身接过阿召的递过来的几张纸:“这是……”
阿召俯着身子轻声道:“几位大臣闹的厉害,陛下今日早朝上说,摄政王已经与他通了书信,半月后立刻回来,到时候设宴,要为摄政王接风。殿下如今在这儿,不知接哪门子风。”
谢相迎看着手中的书信,心下已然明白了凌琅的计策。
凌琅这是打算找个赝品去安那帮老臣的心,反正这摄政王被烧坏了脸,戴着面具,找个身形相当的也不是不可以。
凌琅还真是会想办法。
谢相迎的眼眸转了转,最后落在阿召身上,道:“打探一下,那个摄政王的马车从哪儿走,有消息了再告诉我。”
“殿下是想?”
谢相迎略略勾了勾唇,道:“他那么想叫摄政王回来,我这边儿就给他一个惊喜。”
“是……”
阿召没有多问,说完话,即刻转身往院外去。
他向来是个不会多话的人,谢相迎说什么,从来不会多问一句。
黎愿看这人脸上带着狡黠的笑,如那要使计的狐狸一般,不由问道:“你这是要为那皇帝解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