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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太医看向谢相迎,沉默片刻道:“仔细养着也能活个十几年。这病不能受寒, 若是寒气入体, 血脉凝滞, 心口痛甚,会像今日一般昏死过去。”

“原来是个病秧子。”

也不知道这病秧子以前是怎么骑马打仗的,柴弈叹了口气,眸中多出几分嫌弃。

老太医给谢相迎开了些温里药,便退出了朝玄殿。

一屋子人各自散去,只留下黎昀还在内殿守着。

他垂眸看着昏死过去的谢相迎,下一刻坐在榻边,伸手挑去了谢相迎脸上那半张面具。

映入眼眸的,是他在东陵想了许久的一张脸。

果然是他。

就知道是他,酒楼饮茶的是他,接风宴献宝的是他,在关雎宫强作镇定的的也是他。

似是发现什么好玩儿的东西,冰凉的指腹落在谢相迎眉尾的红痣上。

黎昀的唇角微弯,原本带着寒光的眼眸多了几分笑意。

他俯身,捏开谢相迎的嘴放入一粒朱红的丸药。

既然是寒病,热起来不就好了。

.

东北营地,派去竟胜国的探子跪在地上,将竟胜王有意拉拢凌倾允之事细细禀告。

凌琅静静看着谢相迎前些日子给他的回信,待那探子说完了话,才把信放进袖中,问他道:“摄政王怎么说。”

那探子道:“摄政王的态度颇为暧昧,想来也在犹豫。”

“他要聪明就不会答应。”

凌琅拿起毛笔,站在一侧的孙良玉赶忙过来磨墨。

孙良玉见探子还在地上跪着,抬了抬手吩咐道:“先退下。”

“是。”探子道了一声,起身往军帐外去。

孙良玉见殿内无人,一边研磨一边对凌琅道:“摄政王固然从前有种种不是,近些日子已然收敛了不少,想必也是明白大义的,陛下不必担忧。”

凌琅闻言,冷笑一声道:“朕不会因为他做了一件好事,就忘记之前种种。”

他凌倾允,凌琅琢磨不透,也不想费力去琢磨。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要想让他对凌倾允放心,除非这人死了。

凌琅蘸了蘸墨,在字条上写了几笔。

孙良玉见凌琅不为所动,研磨的手蓦地抖了一下,墨块脱出,不小心落在凌琅身上。

“陛下恕罪。”

孙良玉跪在地上,凌琅俯身看了一眼下摆的墨迹,原本带着不悦的眸子,在看到腰间的落月珠时愣了一愣。

雪白的宝珠掺了星星血色,像碎裂的红梅花炸在冰面上。

一人身死,二色便会转化。

凌琅将腰间的同心珞取下,怔怔看着手中的落月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