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声音略微冷硬,楚昭临却不回答
他只拉着我出门。我穿上昨晚的宽袍青衫,风一起,蒙着眼的长长布带、手腕上系着的雪白丝绢便随着衣角飞扬起来。
然而我本人却飞不走,楚昭临于是很高兴,把我抱着坐在树上,伸手把布带打个结,又伸手去拨弄丝绢上的小铃当,特别高兴时,还轻轻哼起了歌。
这场景大概是被路过的弟子看到了,不到第二日谣言就传遍长平。我好容易被放过取下蒙眼布带,去藏书阁找徐长老时,一众弟子瞬间噤声,齐刷刷看着我。
我有点疲惫:“怎么了?”
弟子们回过神来:“天哪太好了,叶师兄眼睛没事!”
“我们还以为那个,那个谁,他把师兄眼睛给挖了呢!”
“没事就好啊!”
大家欢欣雀跃,个别人还喜极而泣。大家大逆不道地小声嘀咕楚昭临,不再叫他“沧溟仙尊”,而是跟称呼魔尊似的,叫他“那个谁”。一会儿说那个谁虽然庇佑修仙界但也不能欺凌弱小,一会儿说那个谁怕不是个变态色/魔,重华派怎么会教出这种徒弟!
“不会被魔修附身了吧?”
“要不用黑驴蹄子作法试试?”
众人慷慨激昂,角落里翻看医书的季恒安则似笑非笑瞥过来一眼,正和我对上眼神。
他眼中分明带着揶揄。我一向对他敬而远之,于是不待他开口便移开目光,只默默对弟子们说:“谢谢。”
“呜呜呜叶师兄!”
弟子们哗一下炸开锅,纷纷递给我防身符箓、丹药、武器……我好容易谢过他们的热情,艰难上楼走进阁楼里,徐长老已经在窗前坐着等我了。
这次他额头敷着膏药状的丹药,手里捧着颜色奇怪的水,根本不正眼看我,只盯着棋盘:
“过来,我非要给你推上化神境不可,楚昭临这厮欺人太甚……”
我坐下拈起棋子,告诉长老我只有半天时间,顺便小心翼翼问:“长老怎么敷起了药?这喝得又是什么?”
徐长老闭着眼睛久久不言语,半晌才蹦出几个字:“清火的灵药。”
“别让我看见你的脸,也别让我再听见楚昭临这三个字。”长老盯着棋盘,“老夫气得多年修为都快毁于一旦……”
我这才自觉闭嘴,遮着脸和他下了一下午的棋。
傍晚回去时,楚昭临果然又在殿门边等我。掌门微微弯着腰和他在说些什么,楚昭临只眼中含笑望着远方,神色飞扬。
见我走近,正在说话的掌门一下子卡壳,露出奇怪且纠结的神色。
楚昭临倒是不在意,伸手把我拉过来打量,又毫不顾忌地当着掌门的面轻轻嗅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