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都这样了,我反而不慌张,冷峻着一张脸让师弟师妹们整队,我们几个环护四周,缓缓前行。
南宫玉偷偷挤到我身边,用学的小法术给我治伤。楚昭临也想照做,我却严厉阻止了他。
“你好好待着,拿好你的东西。”我指了指他怀里的昆仑玉,“万一出了意外,你是最可能活着回去的人……你也一定要活着回去。”
我也是有私心的。能都活着最好,但如果只能活下来一个,我希望这个人是我们重华派的人。
我身为大师兄,又是始作俑者,要我独活自然不可能。而南宫玉和楚昭临选一个的话……
那还是楚昭临吧。
我做出了选择,把楚昭临留在人群最中心,转身爱怜地摸了摸南宫玉头发,接过了她递过来的伤药。
再看看其他护卫四周的大弟子们,也都有勇敢而亲近的师弟师妹舍生忘死,冲出重围过来照顾。
我不知道楚昭临看着这一切是何心情,但我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直到所有人逃出生天之后,我大松口气,转身瞥见楚昭临。
他表情平静无波,手上的药瓶被死死地捏碎了,鲜血淋漓滴了他半身。
看到我在看他,也只是对我冷冷一瞥,好像不再认识我了。
自那以后,楚昭临一夜长大,性情越发淡漠,唯独南宫玉可以和他说上两句话。
我甚少去主动找他,倒也不是不敢——
好吧,确实是不敢。
毕竟从秘境中出来后,那一个对视里,我看清了楚昭临眼里的怨怼,也看清了自己心中的愧怍。
但这不是因为我对他没有真心。
恰恰相反,是因为我太在乎他,不愿让他受到一点点伤害。
……
我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看着眼前冷漠疯癫的楚昭临,一时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恰逢掌门诚惶诚恐派人来请他议事,楚昭临便冷着脸离去。回来时已是深夜,他却还来敲我的门。
我正点灯自己和自己下棋,推门出去,竟见到楚昭临对我笑笑。
“陈平当年竟治好了大师兄的眼睛吗?”他微微笑道,“不知究竟师承何人,真该去登门拜谢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