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问情啧了一声,面上布着阴霾,自己算计的一截被人打断,他知道纪云玥用心不纯,但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她得知了千影阁的机密,竟然装模作样的憋了这么久。
心情不虞的同时也不知怎么,心中提着的一颗心缓缓地落下,倒像是松了一口气。看着阵法之中那抹银白的发色,眼中夹杂着复杂的情绪。但察觉到自身情绪的她又瞬间变得冷硬起来,被霍了一道口子的那一刻似乎被筑起无数的铁链,竖起一道道坚硬无比的城墙,将自己包裹在里面。
也就是纪云玥这么一下,让牧逸有了反应的余地。迅速侧身,严叔同一剑插入牧逸的左肩,将他肩部捅了个对穿,如果不是那个白衣的女子挡了一下,这一剑就要正中心口。严叔同将自己的本命灵器一路捅到了剑柄处,失神的眼睛这才渐渐的恢复神采。
严叔同:“……”
场面乱成了一团,他低头看着手染鲜血的自己,而那血迹就是来自他的师弟,瞳孔缩了缩,在牧逸苍白的脸上扫了扫,再不可置信的将视线放在法阵中千影阁长老,最终放在了法阵外的千问情身上。
他颤抖着唇,“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当初他的储物戒中莫名其妙出现的东西,之后被他最得意的徒弟陷害,接着就是被赶出千影阁,经过一番波折被天离门收留,却没想到这一切都是人设计好的。
他活着的用处就是在关键时刻捅他师弟一剑。简直是太恶毒了,严叔同一生克己复礼,在千影阁的时候兢兢业业,将一身的精力全都倾注在千影阁的弟子教导身上,在天离门一个峰主几乎全揽了所有的职务,他不在意以前如何,只是想把握如今的天离门,却没想到最后是他卖了小师弟。
“我……我……”严叔同感觉自己的手已经快要颤抖的捏不住自己的本命灵剑,手心浸着温热的鲜血,几乎要融入他的骨血,侵蚀他的身体与心脏。他可以被人背叛,因为尝试过那极致的痛苦,所以才会更能切身体会。然而有一天,他却做了那个背叛人的人。
千问情瞬发傀儡蛊,力量之强直接让严叔同失了神智,就如同徐芳树当初一样,几乎没有给人抵抗的时间。
钟无尘一个没有感情只知道修炼的修练狂魔看着严叔同魂不守舍的样子也难得的吐出了几个字,“严叔同,你……”
一个“你”之后硬生生卡在他的喉咙里,欲言又止的样子还不如说,韩姝婉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糟心的看着天离门的乱摊子,赶过去扯着受伤的牧逸,仔细查探一番,怒不可遏的按了按牧逸身上的血窟窿,“眼睛往哪瞟呢?你身上破了一个洞,你心里没点数吗?!”
牧逸看向的是谢念,他本来要赶过来的态势被白何止住,白何伸手托着谢念的手肘,低声道:“兄长,他没事的。半神之躯不会经不住这样的小伤口。倒是你,要小心了,你现在是凡人之躯,若是连盛住元神的容器都没了可就麻烦了。”
白何在警告他。
他记忆中的孩子总是奶凶奶凶的唤他兄长,可是他一觉醒来,孩子长大了,眼角处的猩红是那种消磨不掉的疯狂,他托这手肘的手紧了紧,似是警告又是害怕,害怕谢念下一刻就会在他身边消失。
谢念问他:“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你瞒了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