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 他原本面上的笑容又收敛了几分:“学校什么时候开学?”
“后天就要报道了。”谢菱说。
这段时间住在傅家,可以说没有一点不方便的地方。
当初是出于权宜之计,现在马上要开学, 很快就要搬回学校, 一时竟有点不舍得。
也说不上来是不舍得方素娥的悉心教导和疼爱,还是傅廷坤的关照,抑或是单纯不舍得傅家的氛围。
……
“熠文,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进特选队了吗?”
大礼堂的门口,一个男青年突然叫道。
验票处,沈熠文穿着便装, 听到声音后转过头来,见到后面院子里那几个一起长大的发小,以外的问:“你们怎么来了?”
“小贾搞的票——他爸妈出差,爷爷奶奶又去避暑了,领的票刚好便宜了咱们!”其中一个青年笑嘻嘻地说。
“刚好有两天假。”沈熠文说。
“放假了也不回来找我们,要不是在这里碰到,院子里谁都不知道!你这是不把我们当兄弟啊?”
一群人不肯答应了。
沈熠文不得已解释道:“刚从部队出来,原本想着看完演出回去就找你们……”
“你以前不是不喜欢看这种演出嘛?今天这是怎么了?”有人问。
又有人说:“听说这回演员里还有个咱们的熟人!”
“谁啊?”
“谢菱啊!宝珠那个妹妹,以前老缠着沈熠文不放的!还记不记得的?”
“那哪能不记得!不过她好像蛮久都没出现,跑哪去了?”
“管她跑哪去,熠文都烦死她了,好不容易撇走,你还问跑哪去了。”
“听说考去军文院了,说句老实话,谢菱这人烦是烦了点,也没眼力劲,但长相是没得说,估计是凭脸进去的吧?”
“军文院哪有那么容易进啊,光有脸肯定不行的,我那个表妹你们知道吧,长得算很漂亮了,家里还使了关系,听说刚递进去话,就被人给挡出来了,有一说一,谢家也不是那种特别有条件的,又没见她从小学什么,没准这谢菱真有点天赋在,原本一点也看不出来。”
又有人半开玩笑地说:“有没有天赋我不知道,熠文,你今天可要躲得好点,别叫谢菱在台上给瞅见了,小心她戏都不演了,当场给你跳下台来缠着你!”
放在从前的谢菱身上,这种事情还真有发生的可能。
她一贯一心追着沈熠文跑,其他东西都不管不顾,只要能贴着人就好。
这群人都还以从前的眼光看她,嘴里或是取笑,或是嫌弃。
沈熠文站在边上,本来还想要解释几句,又觉得落面子,最后还是闭上了嘴。
怎么说?说什么呢?
难道直接告诉他们,谢菱好像真的已经不喜欢自己了,哪怕看到他就在台下看她的演出,也不会有丝毫动容。
而更麻烦的是,他反而喜欢上了从前自己不屑一顾的人。
沈熠文丢不起这个脸。
况且,会不会谢菱其实并没有真的变心,仅仅是碍于谢宝珠这个姐姐,才不得已不压抑内心的喜欢?
虽然这种可能性不大,可沈熠文宁愿麻醉自己去相信。
他沉默不语,却不妨碍其他人说个不停,多数是嘲讽谢菱的。沈熠文好几次想说话,最后还是硬生生憋了回去。
大院里的小孩多数以沈熠文为首,大家簇拥着他往礼堂走。
没多久,礼堂内的入场音乐停了,灯光一黑,主持人出场做了一个简短的介绍,观众席慢慢安静下来。
“这《映山红》演的啥?”
沈熠文前边有个人问。
“不知道,票上什么都没写,前头也没人看过,说是第一次演,军文院搞的,错不了!”
“别吵了,咱们还是专心看吧。”
黑暗中,帷幕拉开,一个室内的场景呈现在众人面前。
一簇灯光打下来,照在一个身着军装,头戴军帽的年轻女军人身上。
她穿着打扮干净利落,英姿飒爽的,走到在门口先喊了一声“报告”才进去。
里面站着一个中年军人,两人互相交谈起来。
原来这位年轻的女军人是我方队伍中非常优秀的成员,她名叫宋清兰,出身富贵,接受过高等教育,还留洋过好几年,回国之后,接受到进步思想,很快投身事业,出色完成了多项危险任务。
这回被叫过来,是因为前线战事吃紧,我方一批重要的医药物资被军阀扣了下来。
问清楚物资的所在地点和涉及到的人之后,宋清兰立刻站直了背,行了个军礼:“请组织放心,我一定尽快完成任务!”
这个开场很快,只有短短三分钟,就把背景情况解释清楚了。
随着灯光的轮转,场地变化,看表演的人都低声点评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