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霏霏本来就不抱期望,当真正听见老太太的话时, 心底依旧涌起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
“老太太好大的口气, ”云霏霏强忍着怒意道:“你放任云彦辰强占我阿娘, 事到如今还想将谢家骨肉捏在你手中。”
云霏霏偏过头,看了眼云二姑娘及沈氏, 一字一顿缓缓道:“你们看到了吗?这整个云家,最懂得伪善的云老太太, 才是目光最浅短且最凉薄的人。
“明明只要她将我们母子三人的名字从云家族谱划去,云家便不会走上穷图末路,她心里却只想到她自己,只看到眼前的一切。”
沈氏昨日挨了云老太太一记耳光, 又被当众罚跪,早就对她怀恨在心,此时听到云霏霏的话,微微愣了下,眼神飘移一瞬。
“难道老太太真以为不划掉我们的名字,我爹和我外祖父襄国公就真的拿云家没办法?没想到都到这个时候了,你居然还这么天真。”
云霏霏看回云老太太,一把甩开她的手:“老太太且记住,今日不是我与阿兄薄情,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亲手推掉这个机会的,好自为之。”
云老太太倒在嬷嬷怀里,无法置信地看着面色冷漠到近乎冷酷的云霏霏。
老太太完全没想到,向来最胆小怕事的六丫头,居然敢对她说这样的狠话。
云霏霏不再理她,来到谢肆身旁,轻声唤道:“爹爹。”
今日之前,云霏霏很少喊谢肆爹,一来是不习惯,二来是两人才刚相认不久,方才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那声“爹”,云霏霏才知道,自己心中有多渴望与谢肆相认。
谢肆微微一怔,冷峻的眉眼温和下来:“怎么了?”
有些事一旦起了头,一切便变得顺其自然,云霏霏也不再扭捏,自然而自道:“女儿想请你帮忙寻找一个嬷嬷。”
谢肆挑眉:“云家的嬷嬷?”
云霏霏道:“是,她叫何嬷嬷,自女儿懂事开始,她便一直待在我们身边,她是个好的,是侯府中唯一真心心疼我们母子三人的嬷嬷,阿娘也说她要被卖给人牙子时,何嬷嬷不停为她求情,还请爹爹想办法找到她。”
谢肆微微颔首,立刻招来手下,命其寻找何嬷嬷。
抄家不是件小事,需花费不少时间,贺烺将昏迷中的忠勇侯带走后,陆骁也带着云霏霏兄妹二人离开。
马车上,云霏霏不安地问:“阿兄,如今忠勇侯被贬为庶民,你恐怕也不能在东宫当差了,今后该如何是好?”
别说云裴不能当差,云霏霏恐怕都会被逐出东宫。
云裴不以为意地说:“不能当差也没关系,我好手好脚,不愁养不活你跟阿娘。”
见妹妹愁眉不展,云裴好笑地捏了捏她的脸颊:“娇娇别担心,你要是被赶出宫,那正好,以后你就留在家里陪阿娘,赚钱的事交给阿兄就行。”
云霏霏抬手捏了回去,嘟囔道:“阿兄不要瞧不起我,我绣工可好了,卖去绣品店可都抢着要,我还可以专门做大户人家的生意,将绣品卖给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们,才用不着阿兄养!”
陆骁听着兄妹俩人拌嘴,心底觉得好笑。
“二位。”陆骁忍着笑,伸手将云霏霏拉到自己身边坐下,“你们是不是忘了,今后自己便是谢家人了?”
云霏霏与云裴齐齐一愣。
还真的忘了。
陆骁低头看着云霏霏。
少女身姿纤弱,细腰不足一握,看着自己的眼神单纯得要命,一双美目却波光潋滟,像带了无数把小钩子,天生就惹人爱怜。
陆骁视线停留在她看起来就很软的粉色唇瓣上,半晌不动声色地移开。
“待会儿孤会送小师弟回襄国公府,至于你……暂且先随孤回宫。”
云裴虽然还未开窍,却也看得出太子待妹妹不同常人。
下马车前,云裴犹豫了下,还是鼓起勇气开口:“殿下若珍惜娇娇,那便不该让她不明不白地跟着您。”
云霏霏没想到兄长居然会对太子说这种话,巴掌大的小脸瞬间羞红如火。
她狠狠剜了兄长一眼,含羞带怯地嗔道:“阿兄胡说八道什么!”
陆骁面上看不出喜怒,狭长深邃的眸子淡淡扫了眼云裴。
就算云霏霏早就明白陆骁对自己的心意,可他到底是太子殿下,向来容不得别人置喙。
云霏霏紧张道:“殿下,是阿兄他不懂分寸,您莫要跟他计较。”
少女眸子水汪汪的,眼神如同小猫一般,又软又委屈,看上去极为无辜,叫人难以拒绝她的请求。
陆骁结滚动了两下,眸色越发深沉。
云霏霏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小心翼翼地开口:“殿下?”
陆骁淡淡的道:“你阿兄说得对。”
陆骁转头看向云裴,眉眼冷峻,神情淡漠,语气却极为郑重:“孤会给娇娇名份的。”
云裴也知道自己逾矩了,恭敬地拱了拱手,头也不回地跳下马车。
昨晚云霏霏陪着谢晚,陆骁是一个人睡的,此时马车内终于剩下他们,他自然不会再忍耐,轻而易举就将身旁的云霏霏抱到腿上。
又是面对面,严丝合缝地挨在一块的那种抱法。
压迫感从`裙`底传来,云霏霏脸颊染上一抹红,漂亮的小脸楚楚可怜,看着单纯又乖巧,惹人怜爱。
殿下怎么就、怎么就这么喜欢这个姿势?
“孤要是猜得没错,襄国公夫妇很快就会接你出宫。”陆骁温热的大掌握着她的细腰,缓缓往上,轻轻滑过襄国公老夫人为她准备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