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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2 / 2)

太子气势逼人,叫人不由自主地心生臣服,与以往的内敛沉稳相差甚远。

“念,我念还不行吗?”贺烺微微蹙了下眉,用舌尖顶了顶腮帮子,双手高举作投降状。

他举起纸条,一边说话,一边前行:“云画,原名云霏霏,年十四,忠勇侯之女,庶出行六,生母谢姨娘,胞兄云裴,三岁方被接回忠勇侯府,入云家族谱。”

贺烺停了下,确定自己已经离太子够远,才接着念下去:“此女容貌肖母,脾性也肖母,生性狐媚,为谋姻缘不择手段。

“半年前,此女与承恩伯府二房独子沈言之暗通款曲,私定终身,沈言之自幼与云二姑娘订下婚约,却为了她忤逆至亲、不惜得罪忠勇侯,也要改娶她这个庶女为妻。”

贺烺为平安候世子,贺云两家为世交,云霏霏的事他也略知一二,这件事当初虽然没有闹大,忠勇侯夫人却是气得不轻。

据贺母所言,这谢姨娘原是忠勇侯偷养在外的外室,年轻时抢了忠勇侯夫人的夫君不说,没想到谢姨娘的女儿长大之后竟也有样学样,恬然不耻地抢她女儿的未婚夫婿。

忠勇侯夫人再大度也忍不下这口气,这才会将云霏霏送进宫当奴婢。

不止这件事,贺烺还听过云霏霏不少事。

像是她与镇国公府小公子也牵扯不清,又或是与尚书府的三公子同样来往密切,诸如此类的风言风语,多不胜数。

陆骁已经磨好墨,这会儿正站在案桌前提笔写字,一副定气神闲的模样,好似方才的阴戾只是贺烺的错觉。

想象中的暴怒并没有发生,贺烺阳刚英俊的脸庞流露出一丝诧异:“殿下似乎一点也不生气?”

“莫须有之事,有何可气。”陆骁非常确定,娇娇前世就只有过自己一个男人。

不论是青涩的身子或是生涩的反应,都能证明她从未有过欢`爱经验。

只是他前世被废之前,与娇娇只有过几面之缘,在碧霄宫相识之后,他只知道她叫云霏霏,却不知她在宫里叫什么名字,也不知她为何进宫,这才让贺烺去查清此事。

陆骁语气笃定,贺烺只当两人已经好过,未多做他想。

见太子又恢复成平时冷静沉稳的模样,贺烺斟酌了片刻,开口劝道:“殿下,就算云六是清白的,但云家到底是与荣贵妃密不可分,为三皇子一脉,她生母的性命就捏在忠勇侯夫妇手中,这样的祸水留在身边,只怕后患无穷。”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云霏霏这样的身份,别说做太子身边人,就连让她待在东宫都危险,谁知道她何时会反过来捅太子一刀。

陆骁与贺烺相识十多年,又是过命之交,当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语气却依旧笃定:“她不会。”

贺烺剑一般锋锐的浓眉紧蹙,却没有再劝。

太子脾气执拗,那个叫云霏霏的小宫女又是他头一个心动的女人,一时鬼迷心窍昏了头也是正常。

“孤吩咐你找的人,可找着了?”陆骁搁下手里的毛笔,拿起手边的湿帕子擦了擦手。

陆骁几日前突然吩咐贺烺找几个小侍卫,贺烺身为金吾左卫指挥使,此事对他而言自是易如反掌。

“找着了。”

“都是哪些宫的人?”陆骁望向他,眸色黑沉死寂,乌压压的阴翳令人不寒而栗。

贺烺心中一凛。

那眼神气势,简直与暗卫营那些刀头舐血的疯子如出一辙。

“大多是华阳宫及钟粹宫的人。”

“果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陆骁突然轻笑一声,冰冷的嗓音带着一股森然的杀意。

修长如竹的手指一挥,贺烺提防许久的砚台终究飞了出去,狠狠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浓稠的黑墨撒了一地,就连贺烺的衣摆都难逃一劫,沾上了一些。

……

云霏霏又做梦了,虽然场景依旧是在碧霄宫,梦境却跟以往完全不同。

梦里她好像刚被扔进碧霄宫不久,陆骁的腿还没瘸,看着她的眼神也还有点冷冰冰的。

“殿下,那江公公实在太过分了,烛火都不肯给就算了,他居然还克扣饭食!您可是皇子,怎么吃那些剩菜剩饭,那根本不能入口,他怎么能这般欺你!”

陆骁看着气冲冲回到屋内,白皙双颊因为气愤而染上一抹红晕的小姑娘,唇角不自觉地翘了翘。

“过来。”他面无表情,语气却有些无奈。

如今的陆骁,不再一身织金蟒袍、头戴玉冠,只穿着再素淡不过的单薄白衣,一根银丝带随意绑起乌发,云霏霏依旧只看一眼,心脏便急促地狂跳起来。

殿下可真好看。

云霏霏悄悄弯起唇角偷笑了下,乖乖来到陆骁面前。

陆骁放下手中书卷,一把将人拽入怀中:“你又去门口吵着要烛火了?”

男人大腿结实有力,胸膛宽阔而温暖,云霏霏情不自禁地红了脸,支支吾吾地说:“没有烛火,您晚上……”

“以后别去了。”陆骁垂眸看着她都要红出血的耳根,明知怀里的人胆小得厉害,搭在她腰上的大手依旧轻轻摩挲着宫衣上的花纹。

云霏霏小脸红得都要冒烟,却依旧乖乖依偎在男人怀中,一动不动。

“你越是生气,他们便越得意,折腾的也越狠。”

“可是……”

云霏霏话没能说完,男人修长的指尖已经扣着她下颌,微微俯身下去,咬住她的下嘴唇。

吻漫长而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