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没问出来,那样的话,还是太难启齿了。
灵香儿感觉自己是扶着墙蹭回寝榻的。
方才花暖房子里的地龙太热,她又捂得厚,此时已经出了一身的汗,便赶忙脱了外衣。
却有一股难以言语的酥麻感溢满了全身,她便只好咬唇忍着。
呆呆的立了好一会,那感觉才过去,灵香儿只觉得自己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躺也不是。
正踌躇着,宇文乔琪却推门进来了,灵香儿回身看见他,一双小鹿眼怒目而视,眉心一蹙,竟落了泪:“乔琪哥哥,怎么能那么欺负我呢!”
乔琪见她哭了,赶忙去哄:“不喜欢吗?我看你昨夜倒是很...”
灵香儿伸手去捂他的嘴,他却去轻咬她的指尖,又道:“我帮你拆了。”
他又没有老老实实的。
…
……
事毕,两人躺了一会儿,灵香儿才道:“看着时辰差不多了,我方才把皇上的衣裳泡在寒兰花汁里了,乔琪哥哥可要随我去看个分明。”
两人起了身,一路上灵香儿才把昨日如何试验之事与乔琪细细的说了。
到了花暖房子,那件衣裳已经晾干了,灵香儿又拿了之前乔琪带回来的浸泡过曼陀罗花汁的衣裳比对细致,看了好一会才大喜道:“这色泽成了,绝看不出差别。”
斥云笑道:“甚好,我马上便将干曼陀罗花熏香,明日豫王殿下便可带回调换。”
晚膳过后,斥云终于熏好了衣裳,曼陀罗香味虽比平时淡了很多,但养心殿还有熏香,并不会被分辨清楚。
乔琪问:“这干花熏香的还有麻醉的功效吗?”
“很轻微,毒只在花汁里。”
乔琪点了点头:“如此甚好,这样父皇缓缓恢复,倒是看着循序渐进,像是用药的样子,若是一下子醒了,倒是惹人生疑。”
第二日乔琪去看望康仁帝的时候便把一切都办妥了。
日复一日,时光如梭,转眼便到了年终岁末。
这一年的除夕,因为康仁帝的昏迷而取消了皇宴,只在养心殿里设了家宴。
皇太后带着皇后和众嫔妃,皇子,公主都聚在了养心殿陪伴康仁帝守岁。
宫女如流水一般进进出出的伺候着布膳,虽然都是山珍海味,玉盘珍馐,但众人却各怀心事,无心饮食。
大皇子宇文渊开口道:“听说二皇弟请了个宫外的道人,给父皇治了颇久的病,怎也不见父皇好转,可是得宣几个得意的太医瞧瞧,龙体安危是天下最大的事情,出了什么闪失可不是能担待得起的。”
说话间,宇文渊便传了几位太医进来给皇上把脉。
太医沉吟了半晌。
皇太后急道:“皇上怎么样了?”
“这...这....”
“别这那的,有哀家在此,你有什么不敢说的。”
“陛下脉象实在奇怪,依微臣多年经验看来,陛下是被人下重了药,使气血倒行,龙体...龙体有损啊!”
他说着又把目光瞥向了宇文乔琪:“素日里,皇上喝的药方都是太医院各位太医轮流检查过的,不可能有损龙体。只是微臣听闻豫王殿下每日来探望陛下,却不知,不知,没有没给陛下另外服下那个道士的药方了。”
此一时,众人的目光都立即凝在了宇文乔琪面上。
乔琪却神色自若的抬眸扫视了一圈众人的面颊,慵懒道:“父皇生病之后,母后和皇兄都无比忧心。即便不能时时前来陪伴父皇,也派了知心的侍从照应着父皇。
门外的御前侍卫是皇兄苦心挑选的,养心殿伺候的宫女是母后从自己宫中拨过来特意伺候父皇的。
素日里往来通传的内监也是母后的得意人,太医院的各位大人更是鞍前马后遵着皇兄的懿旨,每日三遍的为父皇请脉。父皇有没有另外服药,想必要问大皇兄和母后才最清楚。”
两人听完此话,脸上讪讪的,明知乔琪在讽刺他们监视皇帝生活,心中有气,却又无法说出反驳之言。
因着乔琪所说之事确实如此,侍卫、太监、宫女此时还在养心殿中,一应调拨记录皆可查询。
而且,也总不能反驳说自己派了下人过来伺候陛下,可却从来未关心过皇上的病情,没有每日查问,那又是罔顾陛下安慰,大不敬的罪责。
既然每日查问,自然对乔琪有没有给皇上服用过别的药心中有数,如此一来免不了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让人怀疑别有用心。
养心殿中,坐着几十口人,可此时竟静的落针可闻。
一声轻轻的叹息打破了这份诡异的寂静。
众人皆惊讶不已的寻声望去,盘龙雕花的紫檀木龙床上,康仁帝睁开了眼睛!
皇太后一见,立即过去拉住了康仁帝的手,急道:“快,太医,给皇上诊脉。”
康仁帝抿了抿唇,缓声道:“母后,方才你们说的我都听到了,宇文渊,你派这个太医实在没什么本事,朕都马上要醒过来了,还说朕的药被下重了,血脉逆行,看来是学艺不精的庸碌人。
既如此,就不要再做医官了,人命关天,责任太大,并不合适他。就先打五十板子,再把他扔出宫去,此生再不许行医。”
那太医跪在地下,一通磕头,他刚才说的自然是奉了大皇子的懿旨,此时涕泪横流的求道:“渊王殿下,渊王殿下...”
宇文渊见事已至此,生怕牵连自己,立刻道:“蠢材,不只蒙蔽了我,还差点害了陛下,立刻拉下去打了板子再贬出宫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