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我先给你疗伤吧。”
“你治不好的,给我灵石就行。”
荆年懒得再跟我争执,径直伸出手掌,凝聚内力,源源注入我的创口内。
本以为是徒劳,不曾想体内竟真涌起一股暖流,同时电量百分比不断增长。我想到来五蕴宗第一天见过的那盘棋,洊震峰对应雷元素。
太可惜,和充电宝同床共枕这么多天,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不多时,伤口已在充沛的内力加持下完全愈合,荆年收回手,我还恋恋不舍,本能地抓住他的手腕。
“你还有别的伤吗?”
“没……等等,还有半年前的。”我指着胸前,皮肉下,机械心脏一直留有几道裂痕,害我多少有点心律不齐。
闻言,他眸色暗下来,大抵是又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事,只怪这位置太不凑巧,竟和荆年的陈伤如出一辙。
荆年曾经一语成谶,我们,微妙地很相像。
“半年前的话,就是荆府那次了,我记得检查过,没有任何伤口。”他淡淡道。“长老还在等我,别耽误时间了。”
眼看着充电宝要走了,情急之下,我将荆年的掌心摁在我心口,道:“不是的,虽然外面看不出来,但是里面坏了。”
他终于开口,不过语气很是犹疑。“你的……”
我盯着他的眼睛,重重点头。“对,心跳很不稳定,你也听到了是不是?”
隔着薄薄青衫,人造齿轮在旋转,真实脉搏在跳动,二者相距不过三寸,他只需跨过这三寸距离,就能揭开真相。
荆年不语,眼睛就像今天的天气,阴晴不定,我也莫名忐忑起来。
难道因为方才柏霜划开的创口,被他看到了内部构造?
半晌,他终于抬眼,不露痕迹地避开对视。“你的……为什么是软的?”
“啊?”
“喵——”2号吃力从荆年掌下挣脱出来,气没喘匀,就因惊吓而咬了他一口,然后它就像刚才的徐锦,被扬飞出去,好在我及时接中。
我将它翻来覆去检查,方才一路跌宕,这小东西倒啥事没有,连皮毛都只打湿了表层一点。
“把它带出来做甚?”荆年无暇的手背上多了两个尖尖牙印。“你究竟是在这儿修行,还是养猫?真是朽木不可雕。”
“可是,把它放在家里,要是又被别的猫咬死了怎么办?”
好歹也花了些功夫才救活,死了不就是做无用功吗?
无用功=浪费电,绝对不行。
荆年冷哼道:“一只白养的畜牲而已,我好心帮着脱困,还给疗伤,反倒恩将仇报。”
我不明所以,将猫举到他面前。“你到底在骂谁?”
他不耐地打开我的手,捻了个法诀,微光闪过,我还没感知,荆年指间就多了一撮湿漉漉的断发。“下不为例。”
我拧了一把还在淌水的发梢,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问2号:“是你咬的他,他为什么要剪我头发?”
2号:“喵?”
“这个年纪的小孩就是任性。”
“喵呜?”
回到寢居,竟有访客等待,倒是稀奇,平时这里一直门可罗雀,鲜有人踏足。
薛长老在屋内来回踱步,嘴里一边念念有词,我沏茶的过程里,隐约听到“任务”、“主角”之类的字眼。
“什么任务?师尊,是煎药么?”
“不是。”他轻咳两声,“你不知道么?渡业大会就要召开了。”
“什么大会?属玉师兄不是说,考核后接着就是去无定崖召唤神武么?”
“今年不一样了,那些门派的老头子非说什么天有异象,加上近来确实时局动荡,内乱外患不断,心怀鬼胎的,未雨绸缪的,个个都坐不住,非要提前把大会给办了。”
“什么时候办?”
“三天之后。”
“这么快?”
“渡业宫的人都拍案定下来了,谁敢说不呢?”薛长老翻了个白眼,生生将一双丹凤眼糟蹋成吊梢三白。“都已经派人去送今年参会的名单了。”
“哦,难怪我刚才听柏霜他们说要下山。”
“按惯例每座峰都要派人,他和属玉都是元婴末期,自然是要领队的。”
“那荆年呢?”
他手一甩,茶杯碎成三瓣,他疾言令色道:“戚识酒,合着我让你混日子,你真是全听进去了?”
据薛长老说,这渡业宫是凌驾于各宗系门派之上的裁决方。
渡业,意为引渡罪业,无论修真大陆任何一隅出了邪祟,渡业宫都拥有着至高无上的审判权,哪怕门派再大,风头再盛,都没资格提出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