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前面的小路经过,盛奕就惬意地坐在长椅上,挥舞着Ares的狗爪大声呐喊:爸爸加油!还有三圈!
荣医生加油!还有两圈!
最后一圈!!太帅了!!
荣裕戴着耳机都能听见充满活力的助威声。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这天的晨跑好像真的比平时轻松许多。
跑完十公里,全身心都得到前所未有的放松。
平复着呼吸摘下耳机,盛奕带着Ares扑过来拥抱他,一大一小扑在他身上。
缺氧和这过于热闹温暖的氛围,让荣裕感到一阵轻微的恍惚。
最近那种感觉,越来越频繁。
眼前发生的一切,不断提醒着他,过去的三年,只是做了一场漫长的噩梦。
盛奕从来没有闭上过眼。
时间没有被放慢过流速。
那负能量积蓄到快要超过负荷的一千多天,那些心电监护仪响起时的绝望瞬间,那好像只剩下他一个人的可怕世界,都因为这一刻,忽然变得模糊而遥远。
这样的故事发展,是那些躺在陪护床上无法入眠的夜里,他甚至不敢妄想的。
以至于每次被这温暖包围,提醒着他的同时,也同样令他警觉。
不由得开始怀疑。
他是不是又在做一场新的梦,在这场一切和平的完美梦境中,逃避外面的残酷现实。
盛奕刚释放了一大波糖衣炮弹,忽然被荣裕紧紧抱住。
力气大到他的肺被挤压,呛到口水咳嗽了一声。
盛奕迟疑地抬手拍了拍荣裕的背,感受到荣裕肩膀的微微发颤,愣了下,担心地轻声问:怎么了?不舒服吗,是不是跑太快了?
沉默片刻,荣裕在他脸侧很轻地说:谢谢。
盛奕满眼茫然,反映了一下,替荣裕开心地笑道:破纪录了?
荣裕没出声,又抱了他一会儿。
过了许久,缓缓松开手,在晨光下看专注地凝视盛奕的脸。
还以为荣裕想亲他,盛奕脸红了红,配合地闭上眼,微微抬起下巴。
荣裕看着盛奕可爱的小表情,没忍住轻笑一声。
深黑眼眸中的阴霾被晨光驱散。
余光看见出来晨练的爷爷,荣裕没亲下去,捏了下盛奕的鼻子。
盛奕睁开眼,莫名其妙地打量他:干什么?
他忽然注意到荣裕的下唇有一个小伤口。
他记得昨晚还没有。
你嘴唇怎么破了?盛奕抬手去摸,在哪儿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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